方通缓步向前,继而是疾步。
李唯一根本没有要和他较量的意思,直接取出恶驼铃,注入法力,将它摇响。
“铛铛!”
声音逐渐震耳。
“哗!”
恶驼铃飞了出去,化为一只半虚半实的巨型骆驼,与冲来的方通轰然撞击在一起。
方通哪想到对方还有如此厉害的法器,正被铃铛影响神智,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骆驼撞得高高抛起,感觉全身骨头都断了一般。
下一刻,只听轰然一声雷鸣。
李唯一以黑铁印章,打出一道手腕粗细的刺目电芒,蜿蜒蔓延而去,将他身体击穿。
“嘭!”
等方通坠落在地的时候,已全身焦黑,胸口有着一个碗口大的血窟窿,至死都想不通自己到底败在了什么地方。
李唯一走到他面前,确定已经死透,便去查看黎菱的情况。
伤得很重,但还有气息。
将方通、颜青青、刑万兴的尸身都仔细摸了一遍,收走各种财货,才将他们全部踢进血海。
随后,李唯一抱起全身血淋淋的黎菱往回走。
……
五天后,等黎菱苏醒过来时,已在去往九黎城的船上。
船,是一艘长达二十余丈的巨型客旅帆船,从姚关出发,沿濉河逆流而上。甲板上起三层舰楼,舱室多达百余。
黎菱躺在舰楼第一层的一间宽敞舱室内的床榻上,身着一件白色蚕丝中衣,胸口和腹部用纱布包裹,早已在姚关请巫医治疗过。
守在床边的老嬷,是赵知拙在姚关请的。
得知四小姐苏醒,他连忙前来拜见,得到允许后,才走进舱室。随后向她讲述,谢进兄弟如何带她去到姚关,又是如何请兽黎巫医救治,及众人正前往九黎城,即将先抵达苍黎部族。
黎菱半坐在塌上,身上盖一层轻薄的凉被,长发自然垂落,凝望门外阔远的江面和虚淡的群山,身上有些一股安宁、病态且清冷的美,徐徐道:“赵知拙,四十年前的尨山大祭,你在九十九杰中排名第一。二十三岁踏入五海境,四十一岁五海尽开,也是那年,被濉宗的姚谦击碎九泉,破了五海。谦谦君子姚谦,现在应该是《甲子册》上有数的人物了吧?”
赵知拙先是苦涩愧疚,随后又有一些难以置信,以四姑娘的年纪,居然能够将一个废人的履历记得如此清楚,心中一股感动情绪油然而生。
这种重视,对一个被忽视多年、曾经辉煌过的人来说,比任何赞扬和褒奖都更入人心。
他羞愧道:“只是九十九杰的第一而已,都未进入九英之列。四姑娘有心了!”
“每一个为苍黎部族做出贡献的人,我们都会记得。”
顿了顿,黎菱问道:“他们也在船上?”
“四姑娘说的是谢兄弟和他的同伴?”赵知拙道:“他们要去九黎城,正好顺路。”
黎菱道:“他没有告诉你,他的真名?算了,这不重要。”
赵知拙微微一怔,随即道:“我要不去告诉谢兄弟,姑娘你已经醒了……他挺关心四姑娘你的伤势。”
黎菱道:“去吧!”
走出舱室。
赵知拙想到什么,于是转身行礼问道:“我们今天傍晚就会抵达苍黎部族,是下船回族中,还是去九黎城?”
“我哥肯定已经去了九黎道院,爹娘也在经营九黎城的产业,就先不回族中了。”黎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