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裴缙惩罚她回家待着,大抵就是因为此事,可裴缙却从不曾直接点明,贺镜龄这“侵占”的是谁家田地。
真是恼人。
贺镜龄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思索,恰在这时,门口传来喧闹吵嚷的声音。
马蹄跫音,起伏不定。
她不耐抬眼,问旁边的人:“谁来了?”
“下官出去看看。”刘二答话,转身出去。
贺镜龄捻过书页,左看右看却看不出个名堂,索性一把合上了书。
那锦衣卫跟着回来,站在贺镜龄跟前,躬身道:“贺大人,来的人是魏公公,他找您呢。”
“魏公公?”贺镜龄皱眉,“魏河?”
“正是。”
贺镜龄心里更没个底,魏河乃是当朝天子跟前的新晋红人。
在原书中,他善于趋炎附势、惯会下注。只不过他的确很会投机,新帝登基时他背靠新帝,后来在皇帝、衡王、还有公主三方势力的角逐中,他每次都能平安度过。
在原书的谋反一章,见皇帝大势已去,他甚至亲手打开了宫门,向晏长珺投诚。至于他的那些亲戚,他也从不加照拂。
还不等贺镜龄多想起些魏河的事情,那跫音便叩得更近了。
一个没有胡须的黑袍太监,在左右两个小太监的簇拥下走了进来,手上还拿着一把拂尘。
贺镜龄冲着刘二使了一个眼色,后者立刻会意,去取了一把红木圈椅来,赶紧请魏河坐下:“魏公公请坐。”
魏河斜斜地看了一眼刘二,伸手摸了摸那红木圈椅,感受指尖微妙不适后啧啧两声,“算了,咱家过来,只是来找千户大人的。”
贺镜龄:“不知魏公公找在下何事?”
魏河抬起头,盯着贺镜龄,笑道:“贺大人这几日应该不忙碌吧?”
“不忙。”贺镜龄虽然疑惑,但还是应声。
奇怪,最近有什么事情么?
魏河脸上笑意更甚,眼尾笑纹聚集,“咱家就知道,没看错人。马上就是秋闱,这监考人员,除却礼部官员,还要贵司出人。”
原来是这事。
“魏公公想要多少人?”
魏河方才的成缝笑眼,一瞬便睁开了:“咱家不要贵司的别人,只是需要贺大人而已。”
贺镜龄喉头一紧,还欲说什么的时候,魏河已经侧过身,用拂尘指了指堂外,“还请贺大人和咱家一道走吧。这秋闱将近,一刻都马虎不得。至于这人嘛,也不能随便,都是千挑万选。”
字字句句,都似有弦外之音。
监考并非是什么危机重重的事情,况且魏河又是皇帝跟前红人,他这一番亲自出马点名要贺镜龄,想来也有皇帝授意。
贺镜龄自然不拒绝,也就跟着魏河走了。
只不过贺镜龄还是有些头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