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一连串的未成,众人脸色逐渐灰败。
五十年七次求雨,没有一次成功。
平阳县气候条件不好,隔一些年就要大旱一次,元正朝就旱了四次,他们这里的每个人至少都经历过三次。
每次干旱时知县都求雨,他们是知道近几次求雨都没成功过,却不知道五十年来的七次求雨全部没有成功。
这些人里有几个经历过五六次干旱,可是只晓得这次求雨没成,那次也没成,直到今天谢亦云这样一一统计出来摆在面前,这才惊觉竟然五十年来的七次求雨都没成。
想到历次干旱后的惨况,卖儿鬻女,家破人亡,忍不住眼眶发红,有些人已经泪流满面。
“老天啊!”
一声嘶喊陡然响起,声音凄厉,含着无法承受的痛苦。
谢亦云循着声音看去,一个穿着褐色短打的人跪在地上,弯下腰伏下身子,脸埋进放在地上的双手里,背脊不停地颤动,如同被压着千斤重担。
“老天啊!”他又叫了一声。
这次发出的声音压在手掌里,不像先前的高亢,压抑而沉闷,从喉咙里挤出来,把人的心揪成一团。
边上几个人红着眼,抹着泪。
谢亦云心中有些惨然。
她从孤儿院走出来,再到考上大学,打工攒学费和生活费,这一路的艰辛只有她自己清楚。
深夜里做完工独自一人满身疲惫回住处,她曾无数次想,怎么就这么难呢?
她只是想要一个普通人的生活,疲累时有一个家让她歇息,生病了有钱去治,是这么的难。
那时她想哭,想嚎叫,把所有的不堪重负都哭出来,叫出来。
看到跪在地上的这人,她就像看见了那时的自己,一样的为生活所困,辗转挣扎,一样的无助。
相比起来,她比这人还要幸运。
她出生在一个好的时代,即使是孤儿,也不用担心挨饿,只要努力,还能上学,争取更好的生活。
而这人求的只是生存。
在这个时代,在贫穷的平阳县,最起码的生存都成了奢望。
“县太爷,我们怎么办啊?”有人惶惶地问,“庄稼就要旱死了,一年都没粮食吃。”
他本是六神无主之下无意识地问出口,根本没想着县太爷真的提供办法,毕竟老天爷不下雨,县太爷又不是神仙,能想出什么办法。
他没想到县太爷居然回答了他。
“别担心。”
谢亦云提高声音,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到,“老天爷不降雨,我们不求老天爷,我们自己把水挖出来。”
众人惊异地望着她。
谢亦云看着他们,接着道:“经过我一个月的考察,发现平阳县有些地方地下有水,我们把它挖出来。”
“地下没水了,好多井都干了。”有人摇着头。
基本上绝大多数井里都没水了,余下的井水只能供应吃喝,浇灌庄稼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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