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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景泰和眼下这副样子,还真是……若非与他同住在一个院子里,每日将他与花二娘如胶似漆的情景看了个够本,花小麦简直要按捺不住自己,产生奇怪的联想了!
花二娘站在一边发了一会子呆,好容易算是清醒过来,推了花小麦一把:“你快去弄点……”
“知道了。”花小麦冲她一笑,立刻抬脚进了厨房。
此时已差不多是夜里该歇息的时候,不适宜吃得过饱。花小麦琢磨了一阵,便用那以鳝鱼熬成的卤子做了几小碗面,又切了一块豆腐皮,卷成筒稍稍油炸之后,与切成片的蘑菇搁进鲜汤中煨煮。
房后菜畦里的小葱割一把,切成碎丁炒鸡蛋,明黄碧绿。望一眼便令人食欲大开,旁边再摆上一小碟酱腌的甘露子,利利落落地端进堂屋。明明是最简单的家常菜,从她手底下过一遍,竟也显得比别家精致了几分。
花二娘在堂屋里陪着景泰和与孟郁槐说话。隐约有点犯困,脑袋一栽一栽地打瞌睡,忽见花小麦端了好几碗面进来,立刻跳起身,扯着喉咙道:“你又煮这么多干嘛?最近晚晚临睡前都要吃上一碗面,我腿都粗了一圈。再这么下去,老娘的好身段儿就要被你给毁了!我警告你啊,莫端过来。我是不吃的,打死也不吃!”
这话原不该当着孟郁槐的面嚷嚷出来,然她嘴快过脑子,话都出口了才觉不妥。忙讪讪地冲孟郁槐笑了一下。
花小麦笑嘻嘻瞟她一眼,理直气壮道:“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请你吃了?我是想着,最近姐夫都不曾好好吃过一顿饭,如今孟家大哥回来,他的心落到实处,想必立刻就有了胃口,因此才多做了些。与你何干?”
花二娘翻了个白眼,再不做声,景泰和被那面条的香味一勾,真个觉得有点口水滴答,也便笑呵呵端了两碗面,摆在孟郁槐和自己面前:“还是小妹想得周到,我是真饿了。”
花小麦愈加得意,冲花二娘一抬下巴,拣了张椅子落了座。景泰和一边搅拌碗里的面,一边就不停口地问那劫镖之事到底是何情形。
“的确是遇上了水贼。”孟郁槐捧着面碗,微微皱眉道,“那起贼人水性极好,三两下将船搅和的翻了,货也让他们尽皆掳掠了去。当时那水面上乱成一团糟,便有一个没经过事儿的伙计心下害怕,不管不顾地往岸边游——不过说起来,也该谢谢他赶回镖局报信,后头的事,才会那样顺利。”
原来,他们那一行人虽遇上了水贼,镖物被夺走,人却并无大碍,只有其中那趟子手受了点皮外伤。那群水贼夺了货物就跑,孟郁槐等人回到岸边,商议过后,当即就决定要去将那镖物抢回来,这边厢,柯震武在得知了他们的消息之后,也打发了人前来帮忙。
一众人在附近村子里打听到那伙水贼栖身的所在,漏夜时分摸将过去,少不得经过一场激烈打斗,终是将东西一件不少地夺了回来,各人虽受了些轻伤,却并不严重,将镖物原封不动地运回芙泽县,择日再另派他人押送。
此刻孟郁槐说得轻描淡写,但花小麦大略也能想到,当时的情形应是十分紧急凶险,不由得蹙了眉道:“既然已经知道了那贼人的下落,你们为何不干脆报与官府知道?让他们去解决,岂不便宜?”
孟郁槐笑了一下,摇头道:“镖局的情况本就比较复杂,虽得倚靠官府来行方便,却不能事事仰仗他们,否则传了出去,会遭人耻笑,让人看不起,于镖局的名声有损,将来这买卖,也就不好做了。”
“那……你们和那伙水贼火并,是不是……是不是杀人了?”花小麦点点头,胆战心惊地又道。
“你还知道这‘火并’二字?”孟郁槐啼笑皆非,“我们外出走镖,最重要的是保护镖物的安全,能不伤人、不杀人是最好的。两方打斗起来,总免不了砍伤手脚,但如非必要,我们也不会取人性命,免得日后想起,心下不安。”
说着,他拈起一块甘露子放进口中,笑赞道:“这酱菜倒滋味很好,比县城里有名的酱园子卖的那起还要强几分。”
花小麦抿唇一笑:“这东西又不值甚么钱,你喜欢吃,明儿我让姐夫去铁匠铺的时候,捎带手给你家送去一些。”
孟郁槐想了想,搁下筷子:“特为跑一趟就不必了,你明晚摆摊带一些,我自个儿去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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