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年已过天命之年。
二十多年前从汴梁到鹤子镇,从资质不俗的少年武者到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陈家家主,寻花问柳在他身上已算不得毛病,是雅好。
无论是小荷才露尖尖角还是朱颜辞镜花辞树,他都爱。
此时,陈大年已经疲累的睡了过去,额3头上兀自往外渗着汗水,一旁伺候的老妇,老肩半露,坐在榻边,撑着额头,给陈大年扇风。
“嘿,真是好胃口啊。”
陆离感慨一声之后,破窗而入。
巨大声响,陈大年惊坐而起,叫道:“发生何事?”
老妇尖叫一声,跳上了床,被陈大年护在身后。
陈大年见一年轻人,手持长刀,似笑非笑的现在床榻边上,当即说道:“小英雄有话好说,要金要银,我都能给你,纯娘实是我心头之好……”
老妇躲在陈大年肩头,一副楚楚可怜模样,连连点头。
陆离一脸错愕,心里大骂。
脸上却依旧一副冷峻:“陈家主,稍安勿躁,自我介绍一下,在下城南巡检衙署帮闲陆离,今日前来,是想跟陈家主做笔生意。”
陈大年紧张表情立马舒缓,怒道:“区区差役,你是什么东西,也配跟我做生意!”
陆离破窗而入时,声响就传了出去,奉命在后院等待的一众护卫,闻声而来。
正好在此时,破门而入。
“给我拿下这个小贼!”
陆离摇头苦笑,这人啊,真是不能给脸色,欺软怕硬。
陆离手中破阵刀翻转,整个房间霎时间红光大盛,气血蔓延。
“啊!”
“我的手腕!”
腥红色气血如刀锋,一众护卫全部被砍中手腕,兵器应声而落,躺在地上翻滚哀嚎。
电光火石间,形势逆转。
陈大年冷汗‘唰’的一下流了下来。
“陆,陆,陆爷,您说谈什么生意,咱就谈什么生意。”
陈大年也是识时务的,他知道陈家一介商贾,这些年若不是都碍于汴梁城那些遗老遗少照拂,早就被人吞的渣都不剩。
如今,汴梁城那些人,有一个月不见回信,怕是也做了丢军保帅的打算。
原本陈大年还想挣扎一下,看如今鹤子镇的架势,朝廷要动真格的了。
那还怎么玩?
按照他的打算,死守矿场,还有一线生机,同时得把大批财物,悄无声息的分批运走,真到了事不可为,只能远走他乡,隐姓埋名。
这个时候有人敲竹杠,也是正常,不止一波人了。
陆离收刀而坐,道:“陈家主先不用急,冷静冷静,冷静下来之后,先看看这个。”
陆离从怀中摸出他与成大娘子签署的一张契书,递了过去。
他料定只要陈大年不傻,就一定不会拒绝这门生意。
陆离也不能对三大家用强,只能用强……来合作!
鹤子镇现在没有王法,不代表永远没有,朝廷重新入主的时候,就是清算的时候,他无论如何不能跟三大家站在对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