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杯,不会有事。”樊朔说。
夏深想了想,一杯应该也没什么问题,他偶尔出门还需要应酬呢,喝的肯定也不止一杯。
楼下的厨房旁边有个开放式的吧台,此刻,男人走进吧台里,手脚麻利的取了几个容器,分别取了点酒,混入容器中开始摇晃,才看了眼吧台外傻站着的夏深,“坐吧。”
“你还会调酒啊?”夏深趴在吧台上。
男人看了他一眼,盈长的睫毛氤氲着她看不懂的黑色,“还会很多。”
夏深没再说话,静静的看着他的动作。
樊朔动作算不上流畅,也谈不上很有美感,只是随意的摇动。
不多时,一杯色彩分明的酒放到她的面前。
“给我?”夏深意外,她还以为他自己想喝。
“喝吧。”
夏深就着吸管抿了一口,突然想起上辈子自己被夏言放倒爬上樊朔床的事,不由有些尴尬。
男人抬眸看了她一眼,“不想喝?”
夏深忙摇了摇头,“我,我酒品不太好,做了什么你不要太介意啊。”
樊朔随口应了一句,夏深就又喝了一口,甜甜的味道有些像果汁,感觉不出什么酒精的辛辣,夏深放心了。
樊朔却突然开口:“今天晚上在夏家,夏言来找我了。”
夏深动作一顿,舌尖的些许甜意瞬间被驱散,“她……说什么了?”
樊朔从口袋里摸了一下,拿出手机点了两下,一段视频放到了她的面前。
字字句句,开始流淌,她所有的推测在这一刻得到印证,夏深捏着杯子的手绷得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夏深从未想过,夏言竟敢在樊朔面前和盘托出。
樊朔说的很对,比起夏言,她毫无魄力!
至少,如果是她,绝不敢在樊朔面前和盘托出。
良久,夏深用力搓了搓脸。
她真的不懂,为什么夏言可以那么理直气壮?
他倏地抬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甜辣的滋味沿着喉管一路滑下,忍了一个晚上的眼泪终于掉了出来。
一张纸巾递到她的面前,夏深抬头,樊朔看着那双湿漉漉的眼,屈指,将她脸上的泪痕刮掉。
“要哭吗?”
夏深本来真的很难受,她真的想不通,为什么梁帆、夏言……好像她都欠他们一样!
可是,被樊朔这么一问,夏深突然哭不出来了,而且,还有点想笑。
她摇摇头,抬手抹了把脸,将空酒杯往他面前一推,“我想再喝一杯!”
“我觉得酗酒不是很好。”樊朔说,声音里略带揶揄。
夏深羞愤的满脸红,强行挽尊,“再多一杯,应该不会有事吧?”
她心虚的很。
男人垂眸,唇角略略掀了掀,抬手给她倒酒。
甜甜的酒似乎麻醉了喉咙的痛,夏深将这一杯喝完,很认真的又说了一句:“谢谢你,阿朔。”
男人摆了摆手,夏深便转身往楼上走去。
男人靠在吧台上静静看着她的背影,他没有说,其实,他也不好。
就如此刻,他袖手旁观着她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