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开口,顾斓立马哽咽,无数问题一股脑门抛给了我:“姜铭哥,是你吗?谢天谢地,你终于联系我了。没事吧?阿彻岗那群畜生没对你怎样吧?你现在在哪,我去接你?你等我……”
“你先别激动,听我说。”我忍不住啊打断道,“我逃出来,走的水路,具体什么位置不清楚,手机才刚有信号。”
“你给我发个定位,我现在就去找你……”顾斓继续激动。
“先听我把话说完。”我再次打断。
顾斓这次终于安静了下来。
“手机的电不多了,有可能随时会关机,我长话短说。我逃出来了,跟我一起的还有一些被拐卖到阿彻岗的人,一共二十多人,我们用的村里的小船逃出来的,待会挂掉电话之后,我给你定位,你去报警,打电话、或者直接去附近的县城,速度要快,且要让他们派出所尽量多的警员,一面是安顿跟我出来的这些人,另一面是去阿彻岗救人。”
“救人?”顾斓不解。
“小鹏哥还留在阿彻岗了。”
话音一落,电话那边传来一阵男声,听起来是个陌生的声音。
“等一下姜铭哥,有一位叫宋志成的想跟你说话。”顾斓道。
说着,电话被转移,很快传来陌生的男声:“你好,我是宋志成。”
宋志成,与倪晓鹏分开前他曾说过,让我逃出去后联系他手机通讯录里的‘宋志成’。
我原本打断跟顾斓报完平安之后就给宋志成打电话,没想到她和宋志成在一起。
隐约间,我似乎有些了解倪晓鹏让我联系宋志成的意思。
“宋哥你好,晓鹏哥跟我说过,让我出来后联系你。”我说。
“嗯。”宋志成声音很低、很严肃,他问,“小鹏他现在怎么样了?”
“说不准。”我实话实说,“他一个人留下,拖住阿彻岗里的人,给我们争取离开的时间。”
电话那边似乎传来了宋志成的一声低骂,随即说道:“你们先出来,我找人去接你们。至于倪晓鹏那边,我现在就就带人去找他。”
“好!”我应着,听到手机里传来电量很少的提示音,我忙挂断了电话,同时给顾斓发去定为,并且告诉她我们将会在最近的一个村子里上岸,到时再给她打电话。
发完这条消息,手机‘嘀嘀’响了两声,之后由亮变暗,与夜色融为一体。
这一夜是凶险的,同时也是幸运的,因为我们成功逃出来了,也因为我最害怕的暴风雨没有来临。
整个夜晚风平浪静,小船飘在不窄的澜沧江上随波而行,远离了阿彻岗那个魔窟,身后没有追来的人,大家心里紧绷着的那根弦渐渐松懈了下来。
大家长期被禁锢在阿彻岗里,以往不仅要遭受着他人的欺压、打骂,还要忍受着尸蛊的侵蚀,而今身心同时解脱,终于获得了新生,纷纷从一开始闷头不说话,到后来逐渐兴奋、期待,以及畅想未来。
之后的路似乎并没有那么难行,连之前摇船桨摇得发麻的双手也像是感觉不到酸软一般,叽叽喳喳,整片夜空里都是他们的谈笑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荒芜的两岸终于见到一丝人气,有少许的庄家重在山坡上,不过一两分钟之后,一个村庄出现在了眼前。
众人立马变得兴奋,连忙找了个平坦的地方停船上岸。
几乎同一时间,一排车辆停到了村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