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疏雨知是同自己说话,回首一瞥,一脸阴沉,不置一词。
从昨天在秘境第一次见叶疏雨,她便一直十分警惕,不曾显露过好脸色。
但此刻的她,却带着分外复杂的情绪,除了防备,还有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
白萱不确定,而且叶疏雨一瞥之后,便回过身去,继续将一个不友好的背影留给诸人,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虽然乌云遮蔽穹顶,诸人都是修士,依然能感受得到太阳渐已悬至天空正中央。
“如何?”问江真人打量着木屋粗糙的外形,余光中看白萱抹了抹自己的袖子,似乎在强做镇定,便问道。
乌云盖顶,天色越发的暗下去,白萱确实紧张,她便下意识的抚了抚袖管,毕竟里面还藏着一套暗器,说不定关键时刻能有一用。
山台风大,吹的白萱的软甲都鼓鼓作响,事到临头,她忍不住瑟缩了下,裹了裹衣服道,“我去去就回。若是半柱香没出来,还望你快些。”
毕竟她答应进去,一半因为问江真人的请求,此时她只盼问江真人把自己的性命挂在心上。
问江真人听闻她这一句叮嘱,微微一笑,道,“我必不辜负你。”
白萱这才慢慢走到小木屋门前。
轰隆!
啪!
突然便是雷声四起,紧接着便是噼里啪啦地闪电,开始往群山中劈下来,那架势带着隐隐怒意,似乎要将群山劈碎一般!
诸人皆被吓了一个慌神,神色愈发凝重。
白萱站在门前,稳了稳心神,伸手推开,便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
哗啦啦啦!
她的身后,瓢泼大雨终于落下。铺天盖地的雨从穹顶上倾泻而下,不留一丝间隙,几乎让人透不过气!
绿岫真人见状,早掏出一把碧油油的伞,在手里转了转,那伞呼啸间宛如莲花盛开,瞬间撑大好几倍,将整个山台都罩在其中。
山台上的修士,站在伞下,望着木屋,气都不敢喘重了,只等着半柱香的时间过去。
天地间只有哗啦啦的雨声,格外压抑。
**
且说白萱进了屋,发现屋内颇为简陋,入眼一张桌子,一张凳子摆在屋中央,除此之外别无他有,而且凳子和木桌的做工都颇为简陋,像是什么人随手搭建的。
桌子后面,有几条歪歪斜斜的木条上插在山石的缝隙里,搭成一个简易架格,一簇虎脚藤从山石缝里长出,将架格密密麻麻爬满,只在中央留出一个窄小的门状缝隙。
虎脚藤垂下,将门的缝隙都遮了大半,白萱定住脚,隔着虎脚藤的间隙望向里侧。
靠近里头的北墙板是一张木板床,上面正躺着两个男修!
天光微微从木屋的顶上投下,还有些雨珠也一滴滴落下,白萱忘了忘木屋的顶,又听到自己的心脏怦怦直跳,她急忙捂住自己的心口,暗道“可别,这里只是和不语真人的小木屋十分相似而已。”
不错,这木屋从外头看,实在太过像药女峰下的那栋小木屋,叶疏雨将屋内设了好几个禁制,凭自己的话,肯定进不来,因此她才答应问江真人的请求,一入而观。
没想到,这屋内简陋的陈设也那么像,让白萱一时迷惑不已,但是看也看过了,她并不打算多待,便站在虎脚藤的格架外,清了清嗓子道,“内谁,问江真人叫我给你带句话,她说,你若敢屈从于魔心,从此就没你这个朋友!”
说完这句,白萱转身便打算开溜。
虽然昨天叶疏雨的吩咐过,进来一次便要将烈阳草给塌上的两个人喂下去,白萱并没有真的放在心上,隔着虎脚藤看一眼,她便算尽职尽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