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夫人,刘隐夫妇连同一双儿女,以及韦衡夫妇个个坐在外面,等着千大夫的诊断,年少吐血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英姐,您是不是太心急了,才认回绾儿没几天,等过些时日再说也不迟啊!”韦衡不免有些埋怨。
“过些时日?过些时日她就心甘情愿了?到时候,刘岩那边就没法收拾了!你们心疼她,难道我就不心疼了?怪只怪舜华去的太早了,怪只怪绾儿的命不好!”说到动情处,刘老夫人也不禁眼圈发红。
刘隐心中虽然为绾儿惋惜,但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深感愧疚,觉得对不起她和二弟。
陈芸娴示意旁边的女儿安静,不要出声。女儿椿龄十二岁,一身粉衣,乌发被梳成双挂髻垂在脸颊两侧,樱桃小嘴,明眸皓齿,虽尚未及笄,但也是一个美人痞子。
儿子刘文瑄正襟危坐,年方十三,五官略显稚嫩,目光清朗,眉如墨画,头顶高髻上插着一根碧玉簪,穿着一身月牙色的苏锦长袍,白底竹叶腰封。虽整日跟着师傅研读诗书,但近日家中之事也略有耳闻,听说二叔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安大侠,早已心生向往,恨不得立刻随他浪迹天涯,闯荡江湖。
“老夫人,千大夫出来了!”
玉兰领着千江钺从内室走出来。
“千大夫,绾儿她怎么样了?有无大碍?”刘老夫人忙问道。
“回老夫人,绾儿姑娘只是一时气结所致,并无大碍!”千江钺忙躬身回道,“我已经开了药方,这就回去抓药!”
“文瑄,你送千大夫回药房,务必好生照看!”刘隐吩咐道。
刘文瑄是个谨慎的人,听父亲这么一说,忙起身招呼千大夫,顺便接过旁边仆人送过来的诊金,送千大夫回药房。
今日因纪承泽在灵安药局坐诊,千大夫才得以有时间出诊。药局门前人来人往人头攒动,花团锦簇,男女老少都是冲着年轻俊俏的纪大夫,有病没病的都排上队让他瞧上一瞧,把把脉。
“哎呀,看来老朽该隐退了呀!”千大夫抚着花白的胡须,笑呵呵道。
“千大夫医术高明,鹤发童颜,为什么要隐退啊!”刘文瑄托着诊金,歪头问道。
“你看看这就诊的人群,队都快排到外面来了,老朽坐诊这么久以来,还从没遇见过这么多的人呢!”
刘文瑄伸伸头,里面人多的让人咋舌,想想千大夫的话,赞同地笑了。
二人挤进人群,刘文瑄看到了坐在文案后面一身白衣的纪承泽,时而询问,时而提笔写方子,优雅淡然,与躁动的人群形成鲜明的对比,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刘文瑄看着眼前的一切,由衷地羡慕纪承泽,向他投去欣赏的眼光。
“小少爷,我们去后面吧,这人太多了,跟老朽来!”千大夫把刘文瑄领到后面一间安静的小房间,让他在里面稍等,他则转身出去抓药。
刘文瑄在房间呆了片刻,不想浪费难得出门的机会,于是来到外面,四处瞎逛。
水玲珑的伤太重,千大夫让纪承浩把她安置在药局后院一间房间内,方便照顾。欧阳烈闲来无事跟着纪承泽来到灵安药局帮忙,他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没一会就躲进后院,这会儿刚看过了水玲珑的伤势,正在房中和纪承浩说话。
“如此说来,我们的判断是对的,青衣阁向来不乱杀无辜,也不会除恶扶善,没想到这回反而做了一件好事!”欧阳烈的言谈之间透出对青衣阁这件事的赞赏。
“是啊,这次多亏了安兄,要不是他,我还找不到玲珑!”纪承浩爱怜地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女人,眼睛里满满的怜爱之情。
“他?你什么时候见过他?”自从上次他离开乙灵山庄后,欧阳烈就没有见过他。
纪承浩把近日的事一一告诉了欧阳烈,欧阳烈正要说什么,俩人突然觉察到外面有动静,于是大喝一声:“什么人,躲躲藏藏的!”
话音刚落,俩人都已冲到了门外,见到一幼年男子手足无措,腼腆地看着两人,俩人对视一眼,各自松了一口气。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里!”纪承浩板起面孔,厉声道。
“我……”刘文瑄无聊地走着,忽听房内有人提到‘车宁安’的名字,不由得一激灵,刚停下脚步就被人发现了,这让他如何解释!
“哎呦,小公子,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让老朽好找!”千大夫拎着一提药,从远处过来。
“千大夫,你认识他?”纪承浩问道。
“这位是刘大人的小公子,跟着我回来抓药来了,见外面人多我就把他带到里面来了,可能是闲不住便四处走走,没有恶意的!”千大夫赶紧解释道。
“对,对,我没有恶意的!”刘文瑄面红耳赤,急忙辩解道。
“原来是刘大人的公子!
你爹是个光明磊落的人,怎么交出一个偷听墙根的儿子出来!难道真是盛名之下其实不符?”纪承浩因水玲珑的事对刘家存了成见,听他是刘家的人更没有好脸色了。
“不!这位侠士误会晚辈了!适才我是在院子里闲逛,不想无意间听到我二叔的名字,不由得便停下来,情不自禁之处还请侠士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