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玲珑跪在堂中,发丝凌乱,一身大红的嫁衣残破不堪,血迹斑斑,嘴角残存着血迹,一双布满血丝的杏眼狠狠地瞪着刘岩,刘岩倒是如没看见一般,轻蔑地笑了几声。
刘老夫人则用手帕掩着嘴,水玲珑爹娘因刘岩惨死,难怪她拼死也要报此大仇,如此刚烈的性子她倒是有几分欣赏。看来苏章和这件事还真是没什么关系,只是这偷龙转凤之事断不能轻饶了他们,她向来看不惯那些狐媚的女子,仗着几分姿色到处抛媚眼勾引男人,所以这个逃婚的二小姐她定要亲自审审,看看到底是何方尤物,竟然干出如此不知羞耻的事来!
“大人!听闻您仁慈宽厚,招贤纳士,还请刘大人不要徇私护短,玲珑之罪死不足惜,可是玲珑不想连累苏大人一家,刺杀一事确实与他们无关,还请大人明鉴!”水玲珑绝望地看向刘隐,祈求道。
刘隐不忍,“兰姨,千大夫呢,有没有走,让他给这位姑娘瞧瞧!”
玉兰连忙回道:“回大公子的话,千大夫在给三公子煎药,还没离府!老奴这就去请!”
苏章见形势有转,立刻来了精神:“大人,水姑娘爹娘惨死,而大人一向礼贤下士,此事定要查个清楚,否则传了出去必会有损大人的名声,让一众贤士寒心啊!”
“这~”刘隐看着刘岩,“三弟,你怎么会和水家庄起冲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岩看了看屋内众人,神色一沉:“大哥,这事还是不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娘还在,听了此事难免心思不安!”
“不必!老身也是久经风浪之人,什么事情没听过没见过,你且说来听听!”刘老夫人正了正身子。
刘岩闻言,微微一笑,脸偏向刘隐:“大哥,你可记得几个月前与韶州卢延昌作战时军中发生的虫蛊事件吗?”
“住口!不要再说了!”刘隐突然脸色大变,厉声道。
他平时很少有如此严厉的言语,刘老夫人疑惑地看向他。苏章闻言也是一副惊恐的表情,水玲珑不明所以,扫视着屋内众人。
玉兰领着千大夫进入屋内:“公子,千大夫来了!”
来人是一个老者,满头银发,一身灰色棉质长袍,形容干瘦,眼睛深陷,留着长长的花白胡须,可是精神矍铄,步履矫健。手里提着药箱,虽是躬身站着,周身笼罩着飘逸与淡定之气。
“老先生,麻烦您为堂中这位姑娘瞧瞧伤!”刘隐恭敬道。
“不麻烦,不麻烦!”千大夫来到水玲珑身旁,俯身拉起她的手,把起脉来。
“岩儿,你刚才说的什么虫蛊之事是怎么回事?”刘老夫人见刘隐有意扯开话题,就直接向刘岩询问道。
“这~”刘岩看了一眼刘隐,见他摇头示意自己不要说出来,于是改口道,“哦,这些事情已经过去了……”
“不许瞒我!”刘老夫人厉声道。
“大哥,这~”
刘岩为难地向刘隐求救,刘隐一副不堪回首的样子,向母亲躬身道:“此事太过恐怖,虽然已经过去数月,但是仍心有余悸,娘还是不听了吧!”
“哦?那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刘老夫人一指堂中的水玲珑,疑惑道。
“是这样的,自从军中发生了那件事后,我就派人四处查询,想找出到底是谁竟用如此不堪手段暗中帮助卢延昌,查了许久,到最后居然查到了水家庄!”这些事,铎恩前几天才告诉他,如今刚好派上用场。
苏章冷笑了一声,水玲珑一事的结局他已经猜到了,刘岩不仅不会受到大人的责罚,反而会因此受到嘉奖,真是便宜这小子了!
“什么!”刘隐闻言,惊恐万分,不可思议地看向水玲珑。
水玲珑虽不知他们说的是什么,但明显感觉到这些话对自己对水家庄不利,于是挣开千大夫,吃力地辩解道:“胡说!我水家庄怎么会和军中事务有关,分明是你陷害!”
“水姑娘,是不是我陷害你水家庄,你听完再说!”刘岩胸有成竹,“你娘是不是常年黑纱蒙面,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
“是又如何!”水玲珑暗自吃惊,娘亲的事情他怎么会得知。
“那是因为她要经常吃食虫蛇蚌蛤腥味之物,以豢养蚀骨虫!容貌尽毁,无颜面见世人!”刘岩言辞凿凿。
“你胡说!我娘怎么会养如此邪恶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