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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再想起那句话，乔安依然会尴尬得身体哆嗦。

他怎么会想她？

那句话明显是一句故意让她难受的玩笑，毕竟亚瑟讨厌她，从三年前就开始了。

当时乔安初中毕业，来美国参加暑期夏令营，父亲周明怕她在夏令营受欺负，告诉她，如果有人欺负她，就告诉那些混蛋，她的哥哥是斯布里安男子中学的橄榄球四分卫，这样绝对保险。

当时的乔安很瘦，比现在矮几厘米，在那个没什么亚洲人参加的夏令营里，即使她主动和别人搭话，也没交到什么朋友，原本是为了提升语言交流能力才来美国参加的夏令营，结果自由活动的多数时间她都安静地在屋里看书。

没人欺负她，因为根本没人搭理她。

某天晚上乔安路过公共休息区，发现很多人聚在一起看电视，电视上正在上演NFL的季前赛，没有老师在，几个男生不知道从哪里违规运来了啤酒，听说有酒喝，人越来越多，休息区搞得像在开派对。

乔安偶然路过，好奇橄榄球到底有什么魔力，让男生可以忽略怀里女友亲吻的诱惑，眼睛直直盯着屏幕，还一掌将女友的脸撇开。

她站在沙发后跟着看了一会儿，被一个平日里喜欢做人群焦点的白人男生安图斯发现，嘲笑她懂什么橄榄球。

本来可以不理会的，但安图斯实在不懂什么叫尊重，面对着他一脸骄傲看不起人的样子，乔安在那一刻鬼使神差地报了亚瑟的名字，全场所有人的目光从电视移开，看向她。

发现乔安一脸认真，全部人哄堂大笑。

"中国女孩，你说你认识亚瑟。菲勒？"

嘲笑她的男生换成了那位拒绝女友亲热的橄榄球狂热球迷欧文，此刻他的脸快笑得变形，"你要是能认识亚瑟，那我就认识你们的武打巨星Jackie！"

安图斯起身，和欧文一唱一和："喂，你从哪个体育台听到亚瑟。菲勒的？"

"你错了安图斯，书呆子小姐应该是从报纸和杂质上看到亚瑟的采访。"

"为什么我不能认识亚瑟？"乔安觉得莫名其妙，"我的确认识他。"

“为什么？没有为什么，亚瑟是随便就能……”

"我可以证明我认识他。"乔安直接打断安图斯的话，"我有他的照片。"

"你和他的合照？"

"……那倒不是。"

她在爸爸家里第一眼见到亚瑟时，就被他英俊的面貌惊艳到，那天晚上大家一起出去吃饭的时候，她偷偷拍了张亚瑟的侧脸和好友炫耀，她的继兄赢过所有她们看过的欧美青春剧里的校草。

乔安翻出照片，举起手机给所有人看，却只收到更放肆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这能证明什么，证明你在路上碰到了亚瑟？"

"这样的照片网上不要太多，这不就是最简单的偶遇照吗？说不定都不是你自己偶遇，而是随便在ins上拿的其他人的图片呢。"

"喂，你是骗子吗？拿这种玩意糊弄我们？"

那些质疑和起哄，嘲笑和轻蔑，快要把当时只有十五岁的乔安淹没，她做了什么错事吗，她只是说了一个实话，为什么会引起这么大的波澜？

乔安手足无措，脸红得滴血，事态发展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

其实男生并没有说错，乔安的确不懂橄榄球。

她不知道橄榄球在美国的影响力，就连高中联赛也会在电视上播出，一到比赛日，橄榄球强校的观众席将座无虚席，获得四星五星评级的高中生在州内是小有名气的体育明星，当他们十二年级需要选择大学时，更会引起成千上万人关注。

而斯布里安男子中学在亚瑟。菲勒担任首发四分卫后，已经蝉联两次T州的州冠军。

所以乔安没意识到，父亲让她在被欺负的时候说出亚瑟的名字，重点不是亚瑟是橄榄球员，而是他是亚瑟。菲勒，是许多男生崇拜的偶像，渴望成为的目标。

他的名字在青少年男生中，威慑力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