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啊,到底还是顾念自己多一点儿的,桃姐儿娘这个时候就是如此,压根儿不敢往丁家大郎那边儿看去,只一个劲儿的侧着头往后退,只耳边儿还能听见自家爷们儿的惨叫声儿。
那男人叫唤一声儿,桃姐儿娘就哆嗦一下,再是没有半点儿刚刚要打丁家老太太的威风劲儿了。
丁家老太太这回可算是扬眉吐气了,转头呸了一口,捋着自己散乱的头发,眼神儿阴狠的看着那桃姐儿的亲娘,又看了看在自家儿子手底下的桃姐儿亲爹,轻哼了哼,说实话,丁家老婆子这会儿心里也不是对自家儿子没存什么疑惑的,只是,这儿子是不是自己的,她还是能分辨的出来的,只是儿子今儿这般模样,她想来想去都是想不明白怎么回事儿的,最后就只能把儿子的反常,归咎于自家儿子是看不得自己受苦罢了。
“儿呀,莫打了莫打了。”
老太太这般一想,心气儿就顺畅许多,再加上那倒在地上的桃姐儿的亲爹眼瞧着都进气儿少,出气儿多了,老太太连忙不情不愿的拉着丁家大郎,不让他再出手了。
一旁的邻居们也连忙跟着一块儿开了口,虽然这桃姐儿的亲爹亲娘格外的膈应人了一些,可到底这也不能随随便便的就把人给打死了啊。
这要是摊上了事儿,可怎么是好。
这人甭管好坏的,这总是不能让大家就这般把人给弄死了才是。
这个时候四爷爷也是被人给请了过来,先前这丁家吵吵闹闹的,谁都是不愿意拿了这事儿去烦扰四爷爷的,毕竟大家也都是知道四爷爷对着丁家也是厌烦的狠了,压根儿就不大乐意去管他们了。
所以大家倒也不去打扰了四爷爷。
只奈何,现下却是不成的了,这眼瞧着都快要出了人命了,咋可能不去惊动了四爷爷呢。
四爷爷被人扶着到了这儿之后,看到的就是那丁家大郎通红着眼睛,一脸阴狠的表情看着躺在地上的桃姐儿亲爹。
四爷爷被扶着过来的时候已经大体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了。
这事儿,他说实话,是不大好掺和的,他其实就只是在这个胡同里比较有威严的小老头儿罢了,而并不是那族长族老之类的人物,有些族长族老们能行使的权利,他是不成的,人家的家事,他去做个见证,去给评评理倒是还可以,但要说让他管,那却是不成的。
不过大家也不求四爷爷来这儿是蹚什么浑水的,只四爷爷站在这儿了,就已经算得上是一种震慑了,让丁家的那突然就发疯了的小子可有点儿顾忌才好。
果然刚刚还在丁家老太太的手心里不安分的丁家大郎,这会儿倒是消停了许多。
“你们赶紧去叫了大夫去!”
四爷爷粗略的看了看那倒在地上这会儿倒是没有什么动静了,只喘着粗气告知旁人他还活着的桃姐儿亲爹,四爷爷连忙让人去请了大夫过来,这人现下谁都是不敢擅自动了的,毕竟这人现下都是什么伤,谁都是说不准的,这要是动了,一个不好,再给人折腾死了,谁都是负担不起这个责任的。
所以这个时候劳烦大夫过来一趟才是最为稳妥的。
这个时候谁都是不急着计较银钱方面的事儿的,几个年轻的腿脚儿快的,连忙掉头就跑。
这要是这人一个不小心死在这儿了,不说晦气不晦气的,怕是他们这些个人都是要有些牵扯的,那人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但大家也并没有想要让人家出点儿什么事儿的想法啊。
这要是真出了事儿了,怕是大家晚上都是要睡不着觉的了。
几个小伙子跑的飞快儿,不一会儿就把大夫给架了过来,连大夫的药箱子都是跨在了几个小伙子们的脖子上的,跑的气儿都是喘不匀乎,不过好在大夫对于他们几个毛毛躁躁的行为是有些习以为常的了,这会儿到了地方,几个小伙子把手松开,大夫虽然气儿都喘不匀乎,但倒是还镇定的很。
老大夫看了看四周,随后又给那躺着的桃姐儿亲爹诊治了一番之后,对着四爷爷摇了摇头:“皮外伤再加上内里有些许的损耗,不严重,不过怕是少说也要躺上个十天半个月才成。”
这丁家大郎别看打的挺狠的,但他实际上倒也就是个普通人而已,往日里还甚少打过架的,今儿这般,基本上都是全凭着那一身儿不要命的气势才能落得现下这么个场景的,只但凡那桃姐儿的亲爹不是在打架的时候突然就心虚了起来的话,倒也断然不会落得个现下这般模样的。
大夫的话儿说的再是明白不过的了,也就是说,躺着的那位,虽然是瞧着凶险,但实际上,就也还好,不大伤及性命。
不过也是,那丁家大郎,打架是没个章法的,得哪儿打哪儿,也压根儿就不知道那些个打架打熟了的人,一般都是挑着那肉多,还疼的地方下手的,那般的地方,基本上你用了巧劲儿,大概也看不出来你下了多重的手。
邻居们听着老大夫的解释,心里松了口气儿的同时,也是不免感慨一声儿,这大郎倒是个吃了打架少的亏了,这要是但凡打架多了,这经验可不就来了么,保管打的他疼,还不让他躺下。
这回这人一躺下了,他们就算是有理,怕是也要变得没有理了,这不是白白浪费了好机会了么。
不过,他们瞧着那桃姐儿的亲娘倒也是被这么一回给吓得够呛,没瞧见人家可到现下都还没有回过了神儿来呢么,这若是个胆子大的,许是得掉过头来管丁家母子俩要了赔偿了,只这会儿他们瞧着那桃姐儿的亲娘许是压根儿就想不起来的。
桃姐儿的亲娘可不是想不起来么,她现下都还没有完全回过神儿来呢,连自家的那口子都是顾不上的,哪儿还能想的起来要什么赔偿呢。
莫说赔偿了,只这个时候那丁家的人,肯放过了她一条命去,她都觉得是万幸了。
倒也不知道那丁家的小子,到底是发了什么疯,竟是突然就支棱了起来,这不是坑人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