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刻,他发觉到了对方竟是与他一样的平静。
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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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文程的神情依旧平静,负手立在门前,此时他身后不断有侍卫冒出,肃杀寂静。
他看了一眼祁京手上的刀,以及他脚下已被竹筒碎片划的血流不止的范浮,毫不在意的样子。
“火药用完了?”他开口说了第一句。
仅在这句话说完的瞬间,祁京眯起了眼,感到周围杀气腾起。
数十张狰狞的面孔挤出,手中的弯刀在日光下折射出耀眼的杀气。
然而范文程瞥了一眼,示意其退下,随即又转头看向祁京,道:“怎么?说错了?”
“你可以试试。”
“你以为用火药就能吓到老夫?”
范文程竟是往前走了几步,继续道:“小细作,你还太年轻了,舍得用命陪老夫一起死?”
“我说了,你可以试试,在这之前你不就都赢了?”
“是吗?”范文程一笑,道:“老夫可记不清了。”
“信阳的索卓罗身死的消息传上去时,你就知道南边来人了。”祁京忽然道。
“又如何?”
“你压了下去,因为你在赌。”
祁京祁京眼睛半闭着,似在打量着什么,平静道:“赌细作会从信阳混出,赌山西会造反,赌多尔衮会亲征,赌我会入宫,又会从西华门而出?”
范文程没有什么反应,依旧不作答。
“你很厉害,到最后都能猜到我会来见你,提前布置了埋伏。”
“老夫也给了你生路。”范文程接了起了话。
“是吗?”
“你可知晓老夫既要杀你,又为何要让范浮来接你否?”
范文程也看着祁京的眼神,道:“因为你与老夫是一样的人,所以才能相通,老夫能想到的,你一样也能。”
“你之所以说老夫善赌,是因为你也善赌,你会来此,站在老夫面前,无非是以为赢面会更大一些……”
“那就让老夫猜猜——”
“你手上有火器,但也只开了一枪,为何就交出去了?
你也本可以直接用你那竹筒逼退这些伏兵,但还是只炸了一只,便劫持住了范浮,然否?”
“最后,范浮本可以让你能安然来见老夫,但你却不肯,偏要炸了西街,把事情闹大,是想让记恨你的豫亲王府与摄政王府都知道你进了我这里?
“这些,无非就是你敢来此的依仗,自以为是的赢面,因为你只此一颗子弹,一支竹筒有火药,再驱虎吞狼……”
“是吗?”
“你觉得你很了解我?”祁京将刀架在了范浮脖间。
“赌一赌?”
“呵,来。”
“若是现在,你赌我敢不敢杀了他?”
范文程微微摇了摇头,淡淡道:“老夫太了解你了,你也太迷信狭路相逢勇者胜这一套……
老夫只最后告诉你一句,没用的。
这样拖下去,不管来的是鄂硕也好,多铎也罢,甚至多尔衮亲自回京城了也无妨,不管你有何手段还未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