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萨在身边时,她因十一娘,害怕他靠近,现在却因一支无意间闯入眼帘的牡丹花簪止不住泪水。
平时道理侃侃而谈,此刻没有菩提能点化她脱离苦海。
她理解阿宁。
阿宁倒映出她自己。
无法连贯的模糊记忆里,她看到自己为了苦等重溟君,日复一日站在山崖湖畔,目送日升日落。
明明知道等待不到任何结果,又希望明日太阳升起时一切能有不同。
到头来她远嫁太祖。
自此再没回过那片杏林。
“了尘寺在京城郊外,若想前往最好先派人清理寺内闲杂人等,以防不测。”
两人决定了目的地,秦王谨慎思考了下。
“秦王与本宫的护卫在不远处。不惊扰百姓,混入其中便是。”
“京郊不似城中,三教九流汇聚。臣并非担心有人行刺,而是怕遇到蛮横无理的恶霸匪类。”
“秦王是说那日袭击水姑娘的匪徒?那些人有胆过来,正好一举拿下。”
宽和之人常为人误解,以为其软弱可欺,于是得寸进尺。
不分场合奉行同一做事方式,最是简单。
以不同方式应对不同的对象,如何拿捏分寸相当费心。
无衣所怀,并非只有慈柔。
承元帝是少数御驾亲征的皇帝之一。
他在西境统兵的次数比秦王少,单论战绩并不逊色。
太子如何掌握宽严的分寸,秦王不清楚,但他说不惧怕,不虚。
见无衣拿定了主意,秦王不再规劝,找来侍卫叮嘱了几句,在茶楼里继续坐了一会儿后起身。
他们结了账。
趁太子交待东宫侍卫布防距离时,秦王在水悦秋身边轻轻说了句“别单独走太远”。
关翎瞧见他眉头拧成一线。
了尘寺在宏明朝时百姓人来人往,姑且算是太平,难道在此时代有恶霸盘踞?
她带着一肚子疑问,与两人往城北出发。
今日并非节日,也不是初一十五,上山进香的人不算多。
秦王常在京城走动,寺院的知客一眼认出了他,把他们恭迎进寺。
秦王命寺僧免了逐客,不要声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