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屋子里用了什么熏香,怎么一股下作味儿?姑娘们没听说过沐猴而冠么?一两个野人有什么好看。”
虢公子冷言冷语的讥讽明显是指满氏兄弟。
大哥满庭空书生打扮,弟弟满庭芳好武,平素穿得像猎户不说,脖颈上还挂着狼牙坠子。
满庭芳毫不犹豫地回敬了他。
“兄台不好好喝酒,卖弄什么醋意?莫非心肝脾肺在肚子里放久了,无人问津,乃至发了酸?”
虢氏遭朝廷流放后,饱受世人冷眼。
满庭芳几句话直揭了他的逆鳞。
“纵使无人问津也是龙肝凤胆,哪儿像狼心狗肺,一股腥气?”
他骂得直白,满庭芳当即拍出了自己的大刀。
“谁是龙,谁是狼,要不要试试?”
见弟弟按捺不住火气,满庭空端着酒杯,开口拦他。
“上山容易,下山难。落魄了一辈子的人,最爱以祖荫为傲。与活在妄想中的懦夫论什么长短?你能听懂他的梦话,我听不懂。”
虢公子像被浇了一桶油,当即恼了,与满庭芳动起手。
“他们之前没有说过其他话?”
伊萨察觉他们的对话有些奇怪。
“没有呢。”
秀娘一直笑盈盈盯着他,怎么也看不厌。
这姑娘与翎儿年龄相仿,样貌又不同,一股小家碧玉似的清秀,举止虽然活泼,却不似翎儿那般不以世人眼光为界,该循规蹈矩的时候安分守己得很。
娇娘用话拦住她后,她不像进门时那么热情,只旁若无人地单看伊萨一人。
伊萨被她瞧得脖颈发硬。
他那日原是一时兴起,好奇与翎儿同龄的少女到底多重。
除了风尘女子,他没机会与普通少女这么亲近了。
再见秀娘与翎儿体型有几分相似,所以拉她坐到腿上,免得其他女子再动手动脚。
后来多喝了几杯,脑袋有些发懵,又全神贯注地听她们交谈,忘了放秀娘下去。
哪儿知道给翎儿抓个正着不说,秀娘也起了误会。
这下他解释不是,不解释也不是。
“满家兄弟……与虢……那个……”
沉舟见他支支吾吾,无法正视秀娘,替他问出口。
“满家兄弟与虢公子以前认识吗?“
“虢公子住在琥珂城西边。满家兄弟投宿城南客栈,拢共在城里待了没几日。看他们那互相看不顺眼的气势,应该是没有交情的。”
这就怪了。
沉舟默默喝了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