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腰的营寨比山下的临时营房考究得多,寨外垒起了严实的土墙,寨内营房严格划分成了好几处。
兵营一角甚至有一大块练兵场。
说是一座城池也不为过。
一踏进大寨,关翎立即感受到了井然有序,整洁舒适,与山脚的兵所截然不同。
走了没几步,关翎看到一名中年女子在营里扫地。
另几名有点年纪的女人抬着大筐衣服到水井边洗涤。
见到她与郎千禄,这些人纷纷低垂下眼,不敢抬头。
昨夜那几名烟花女子提过大寨里有女人,亲眼看见关翎仍然觉得她们与兵营格格不入。
再往里走了一段路,兵营一角出现了风格迥然不同的营房。
那营房远远飘来一股香风,打掀了一角的营帘可以看到屋内时不时随风飘起的红粉纱帐,与女子的白皙藕臂。
关翎一下懂了这是什么地方。
传说治军严格的靳家军军营里也少不了酒色场所。
昨夜的景象再度浮现在她脑海里。
关翎胸口涨起一股怒意。
她当然懂沉舟与伊萨是在套那几名女子的话,可伊萨有什么必要让其他女人坐到他腿上?
昨天她不闯进帐里,他是不是打算吃下别人嘴里的樱桃?
“此处营帐温香软玉,风景甚好。郎将军是不是打算将本宫安置在这里?”
她故意问。
“臣已命人去琥珂打扫庭院。委屈殿下在大寨暂留几日。殿下的落脚处在前面。”
郎千禄努力睁了睁酸涩的双眼。
由红罗帐的营房飘来一股脂粉香。
关翎下意识闻了闻衣袖,发觉自己一身麻油味儿。
她好多天没洗澡了。
随身衣物在鸣空寺沾满了泥点子,没有替换的衣服。
就算她肯按尾济说的注重仪表,一副狼狈样也有不了好仪表。
“郎将军……能不能……”
皇后左摸摸右摸摸,沐浴的渴望呼之欲出。
郎千禄看懂了她的心思,招来跟随他的小兵,耳语几句。
小兵转身向水井旁洗衣服的女人们跑去。
那些女人听他说了几句后,站起一人,往大营另一侧的房子走去。
关翎一直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营帐后。
“她们在兵营待了多久。”
这几个负责洗衣打扫的女人是判了流放的犯人家属。
“负责洒扫的罪人家眷,通常服役一年可以免罪。”
“那么那些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