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萨关上门,把食盒拿回桌上。
“命他盯住主屋可靠吗?”
“二公子与他大哥性格尽管不同,有一点靳家人一样——一旦得令绝不违抗。甄小姐与他势成水火,要他多盯盯主屋不用担心不自然。”
食盒里是两碗汤面,冒着白乎乎的热气。
摆餐具的抽屉里贴心地放了一把木叉。
“亏他能找到这样的东西。”
关翎举起那把叉子,放在烛光前仔细打量。
由于右手不便,她很久没吃汤面了。
“靳老二容易耽于幻想,识人之路曲折。皇上重用他大哥而非是他,多半缘于此。不过他不算一无是处。”
靳月夔今晚侃侃而谈,与前几日大相径庭。
“兵贵神速。带兵打仗的人习惯了当机立断,有时看人过于肤浅。一旦离了谋士就跟他一样。”
沓古托也错信过纪离鸿。
“有为之人并非从不犯错,而是知道及时悬崖勒马。”
“他不过是送了你根叉子,你何至于这样高看他?”
伊萨抢在她吃面前,吻了下她的嘴唇。
论及评价高低,关翎不得不想起十一娘。
纪离鸿口里,纪氏人对十一娘评价颇高。
哪怕纪归鸿落葬在水如镜旁边,她仍困惑于纪归鸿的真心。
“在下出身贫苦,并不意味不知晓做人该有的礼义廉耻。虽未成亲,但在家乡已有情投意合的青梅竹马,绝非夫人所想的孟浪之辈。”
那段话就像噩梦,时不时在她耳畔响起。
她没法儿说自己不在意。
伊萨见她低头卷着面条,不像平时活泼。
“你在想十一娘?”
翎儿低垂着头,没有答话。
她表情阴郁,与他所见的影子就更相似了。
“是她在纪归鸿的汤里下了媚药?”
他记得那日尾济与翎儿在桌上交换过的眼神。
再加上纪归鸿坚持落葬水如镜墓旁,十一娘与他的婚事看似颇多隐情。
“就我所知,她在纪氏声名不错。纪归鸿的父亲纪通,与纪氏前一代的宗主,都非常怜惜她。”
纪离鸿的话可以不信,但纪归鸿确确实实非常尊重十一娘。
关翎不明白这样的人怎能做出与甄映雪一样的事。
“纪离鸿提到过,她是纪通收养的孤女,由于没有纪氏血统,跟着纪氏谋生要付出比纪氏族人更多的努力,而她凭借刻苦,最终不逊他人分毫。这样的女子照理有强烈的自尊,我无法想象她下媚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