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那原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句话,只不过说的人不普通,听的人也不普通,其他人就忍不住穷尽脑汁从里面找出更多解答。
假如实在想不出来,肯定怀疑回话的人撒了谎。
“用钱买来的忠诚,也容易再被钱买走。莫说这些人自己无有真正的忠义,用他们的人也不真信他们。所以士农工商里,商总难受重用。非因其无才,而是以钱衡量一切的人,往往无义。”
这席话她与红袖讨论过。
“经商固有诚信一说,可仁义礼智信,信居于末流,不过是为人处世的基础。治国经邦不可能处处有利可图。太计较得失的人,只能同富贵,不能共患难。有了这先例,为钱背主的至少得犹豫犹豫。”
素月点了点头,视线落回水悦秋手中的针线活上。
那是个缝了半截的布偶,看不出是什么。
“姑娘,你这是在做什么?”
“啊……我没怎么做过针线活。”
关翎羞愧地看着自己拼出来的四不像。
她能留在兴福公主身边的时间不长,因此想做个布偶代替自己陪伴她。
结果缝了半天,高高盘起的发髻怎么看怎么像两个兔耳。
“姑娘,你得多休息……”
“好了,我知道。缝完这点就睡。”
关翎叫她端来碗,一口气饮尽药,把碗递了回去。
“你忙里忙外,自己抽空去歇一两个时辰吧。等婵月回来,我让她去叫醒你。”
关翎怕她唠叨个没完,轰她去隔壁房间。
素月知她不肯听话,只能乖乖走了。
屋内恢复安静。
兴福公主喝够了奶,打过了嗝,在几步外的摇篮里睡得酣。
关翎又缝了一会儿,瞧见她一蹬腿踢开了被子,于是翻身下床,去帮她掖被子。
她生完孩子后,虚得下不了地,连续进补了小半个月,终于能在床上坐久些。
脚一沾地,关翎马上意识到离恢复到生孩子前的样子早得很。
她两腿瑟瑟发抖,想坐回床上,眼前天旋地转,身子根本不听话。
眼瞅着要跌倒在地,有人轻轻接住了她。
她已经不诧异这个人突然出现了。
“你在。”
“一直在。”
“躲在房梁上?”
“是。”
“待了多久?”
“昨夜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