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我?”
陈心隐用食指对着自己的鼻尖,愣神了好一会儿,终于“噗嗤”一声,忍不住笑出了声来,笑得连腰也差点儿直不起来,
“岛主前辈还是莫开小子玩笑,小子更是才疏学浅,如今自顾尚且不暇,何况开路,却难,却难。”
他在这边笑得欢畅,其余人等,脸色却是黑了,这岛主,怎地如此不稳重,又来戏弄人?
“陈公子是否灵虚山弟子,得了灵虚山的传承?”
谁知,那岛主并不正面回答疑问,反而王顾左右而言他,大谈起了他的出身师承之事。
“却是不假。”
此事显而易见,自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那陈公子你,是否雅好风月,精擅琴艺?”
听得出来,这岛主的话音刚强有力,极富自信,虽是问话,却早已当先断定。
“却是不假。”
陈心隐机械般地答道
“那……三才大圣遗音……陈公子,不知陈公子你,可曾修习过?”
这岛主居然变得吞吞吐吐起来,无疑令人大跌眼珠子,这给人以一种极为古怪的感觉,就好比近乡情怯的游子,既害怕再见旧时家门,又迫切地希望能够尽快抵达那两扇令他魂牵梦绕了无数个夜晚的老旧木板。
“却是……”
呵,这古里古怪的岛主,怎地对自己的修行如此感兴趣起来了?
陈心隐正要坦诚回答,不料一直以来,皆保持着云淡风轻,扮作高人风范的玄真老道,脸色陡然就是一变,当即将他一把扯住,接过了这个话头,生硬说道:
“呵,此乃本门门下弟子的修行,恐与岛主无关,何妨只谈些风月,岂不更好?”
陈心隐惊讶地看了玄真老头儿一眼,他可从未见过他如此严肃的一面,而且在他看来,将这些事情说与人听,并非如何大不了的事情。
见他看过来,玄真老道冲他眨眨眼,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可过多地透露出自己的底细来,最是人心难测,以免日后为仇人所乘。
“呵,道长多虑了,本座绝无恶意,反而还有好事要说……不过既然道长如此说了,那本座也就不再多问。”
岛主倒也干脆,拿得起也放得下,看起来像是一个光明磊落之人。
“呵,说什么不再多问,分明就是画蛇添足……陈心隐那缺心眼儿的,早已把自己的底细透露得干干净净,他这马后炮自然乐得假惺惺地‘不再多问’。”
敖豫低声对身边的大姐紫瑶耳语道,只是他这“低声耳语”,声音却不大不小,刚好能够清清楚楚地飘入那张歩辇之中。
要说此地谁对这岛主最为不满,别人不敢多说,绝对要算上三太子敖豫一个,在他看来,这岛主若说不是心机深沉之辈,他是不肯信的。
想昨夜在魔主下蛊暗算他们之时,他作为岛主,东道之主,却置之事外,独善其身,事后还跳出来故作好人,以收买人心,如此粗劣的手法,如此狡诈卑劣的人,让向来嫉恶如仇的敖豫如何看得过眼?
“三弟不得放肆!”
岛主尚未接言发难,敖洪猛地厉声喝道。
“二哥,我说的没错……”
敖豫梗着脖子,面上神情桀骜不驯,写着大大的不服,如今二哥早已成了蓬莱岛主的一丘之貉,哪里还有资格和立场来管教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