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挑这身衣裳是因为这个?”李小囡嘟囔了一句,抬脚往前。
楼里温暖扑面,晚晴拿下李小囡的白狐袄,连同自己的抱在怀里。
一个小厮小跑迎出来,“姑娘,这边请。”
李小囡在前,晚晴紧跟在后,跟着小厮,穿过一条极高极窄的过道,明亮的过道口,何老掌柜何承泽一件古铜色织锦缎长衫,看到李小囡,立刻笑着欠身。
李小囡忙紧走几步,屈膝见礼,没等她问出来,何老掌柜笑道:“世子爷也是刚刚到,姑娘请。”
何老掌柜欠身,让李小囡先走。
“何老掌柜先请。”李小囡赶紧让何老掌柜。
何老掌柜往旁边一步,示意李小囡上前,示意道:“那边,着仓青衫的,是咱们海税司的杜侍郎,那边那位是骆侍郎,旁边是王侍郎。”
李小囡赶紧顺着何老掌柜的介绍认人。
何老掌柜放慢脚步,压着声音,一边走一边介绍。
顾砚背对着李小囡这边,正专注的听一位中年人说话,周围的动静波动到中年人,顾砚顺着中年人的目光,转身看向李小囡,顿时眉梢扬起。
正顺着何老掌柜的介绍,微笑致意的李小囡,漂亮的让他有几分目眩。
这一身天青灰真是太适合她了,大方飘逸,全然不是平时的小丫头模样。
眼前的她让他恍惚中仿佛看到了从前的绿袖,头一回看到绿袖的感觉突然清晰无比,绿袖一身艾绿,如同幽静山林里的一泓清泉,他那时候正心力交瘁焦头烂额……
顾砚目不转睛的看着李小囡,他甚至感觉到了绿袖挨在他身边的温润温婉……
“世子爷?”旁边的中年人看看李小囡,再看看出神怔忡的顾砚,小心翼翼的叫了句。
“噢!”顾砚晃过神,折扇在手里飞快的转了两圈,指着李小囡笑道:“这小妮子平时凶得很,这会儿看不出来了是不是?”
“是,是。”中年人被顾砚问的心都提起来了。
这是谁?敢对世子爷凶得很?该不该问一句?自己该说什么?往哪儿夸?
李小囡跟着何老掌柜,对着一个二十来岁的温雅书生,听何老掌柜介绍说是南洋商会的刘当家时,惊讶的没能掩饰住。
她知道南洋在哪里,也知道那里的风土人情,眼前的刘当家哪有半点南洋的模样?
而且,她听顾砚说起过南洋商会,接丝绸出海的大商家里,南洋商会能排进前十,这位刘当家实在太年轻太秀气了。
对面的刘当家看着李小囡脸上的惊讶,笑出来,微微欠身,“姑娘的风姿也在在下意料之外。”顿了顿,又笑道:“意料之上。姑娘钟灵毓秀,静若幽林深潭之水,动若出岫之灵动白云,在下嘴拙词穷,不能形容姑娘风姿之万一。”
李小囡听得眼睛都瞪大了,“这是你们南洋的风俗吗?你这还叫嘴拙,那嘴巧的呢?是不是当场就得说出一长篇辞赋?”
刘当家哈哈笑出来,“姑娘若是想看,在下今晚熬上一夜,好好抒一抒在下胸中仰慕之意。”
“那还是算了,我诗词赋上最差,常常连韵脚都凑得头疼,你喜欢术数吗?格物呢?”李小囡看起来很认真的问道。
刘当家眉毛高高挑起,再次笑出声,一边笑一边拱手,“在下造次了,可这真是在下肺腑之言。姑娘见谅。”
李小囡微微屈了屈膝,笑问道:“南洋也是说大齐话吗?”
“在南洋,进学堂先学大齐话,念的书也和大齐一样,不念书的南洋人说南洋土话,南洋土话种类繁多。”刘当家解释的十分详尽。
“那长相呢?都像你这样?”李小囡接着问道。
“大齐话说的越好的长得越像我,说南洋土话的黑一些矮一些,眉眼略有差异。”刘当家笑眯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