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杏做好了程宁会怒斥,反问,甚至跳脚的准备。
因为据甜杏所知,自己应该是这个皇宫里,不超过五个知道程宁有身孕的人之一。
可是程宁什么动作都没有。
她依旧坐在椅子上,从表情看出任何,像是在轻微地出神。
良久,甜杏才听见程宁哑声问:“除了你,还有别人知道么?”
她看起来太平静了。。。。平静到就好像早就已经知道这件事似的。
甜杏摇摇头,此时不敢再惹着程宁,她看不透程宁的心思,这个人太复杂了。
“奴婢也只是从近来宫苑内种种迹象猜测的,从没有跟第二个人提过。”
终于有人在她面前说这个事,可竟然是甜杏。
程宁觉得荒唐的同时,又想要苦笑:“就算陛下有奇怪的情绪转变,你也不该猜到这个份上。”
“如果不是奴婢曾经带着‘避子汤’的药渣,托人在宫外查验过一番的话,奴婢确实也猜不到。”
避子汤,也难怪。
。。。。。也应该。
程宁确认自己有了身孕,是在前天晚上,卫宴洲无论如何都克制没有做到最后一步时。
她起先只是对身体上的种种异常奇怪,却无论如何也不会往怀孕上想。
因为程家在前,避子汤在后。
程宁觉得,就算卫宴洲不恨她,也不会允许她生下孩子。
不然横亘在中间的程家怎么办?
他既然做不到放过,那更不会给程宁有解救程家的机会才对。
这样才对。
可是月事迟迟不来,孟歆开的药里面,她没有闻到多少益气补血的药材。
反而是些苦涩难言的味道。
即便程宁不会医术,不通药理,可是她到底是个女人。
一旦开始怀疑,周边的所有就会漏出蛛丝马迹。
比如卫宴洲的态度,突然变得小心翼翼,连她的吃食起居都要管。
再比如在猎场时,她无缘无故的嗜睡和恶心。
还有那天睡前明明卫宴洲在生气,睡醒之后却幡然变了一个态度。
为什么阵子无论临华宫做错过什么,卫宴洲的脾气都空前的好?
有了怀疑,程宁就止不住想要去验证。
她试探的晦涩,将自己掩藏的与往常无异。
细枝末节里,吃食,用具,无论有意无意,但是临华宫的东西都细致至极。
。。。。。。比从前更为细致。
本不该留意到,但是程宁从前只是不管这些细的东西,不代表她看不出来。
尤其卫宴洲三番四次拒宿,他以前性子蛮横,程宁的意愿视若无睹。
在床上那么霸道的人,现在不用程宁喊停都能自己停下来了。
她想不到有什么会令他变成这样。
拿着团扇去储秀宫也是故意的,体热是一回事,看卫宴洲的反应是一回事。
果真就如她设想的那样,卫宴洲管天管地,怕她着凉受寒,因此只是寻常举动也要管。
但是程宁没有想过避子汤也会有问题。
她以为,是不是某一次之后王喜漏了避子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