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龄一把卡住他颅骨,漆黑的瞳仁不见一丝光亮,像是要看到人的灵魂深处。
“我看看,气短气虚,中气无力,原来如此,你是个天阉,难怪没后人。”
薛龄的视线渐渐下移,凉薄又无情。
兵卒脸色紫涨,“你胡说!我妻儿好好在家呢!”
“你确定是你儿子?是你媳妇儿亲生的,又不是你亲生的,儿子都不是你亲生的,你媳妇和你又能有几分亲厚?”
薛龄的声音宛如利剑,刺中他渐渐高涨的疑心。
“你畏罪服毒死了,不忠不亲的妻儿还能孝顺多久?”
“啧啧,可怜了你老娘,中年丧夫、老年丧子,惨死街头,成了孤魂野鬼,连个坟包都没有……”
兵卒目眦欲裂,“不可能,绝不可能!梅娘最是孝顺!”
“黄稠记下了你,还会去找你的老娘,可怜老妇人老无所依,死了还要受你牵连……”
薛龄声音阴森森的,配合着狂骤暴雨,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兵卒像是真的看到了自己死后,老娘的凄凉晚景,神情渐渐恍惚。
薛龄趁机开始套话,他说这么多只是为了让这兵卒精神崩溃,好根据他下意识的反应,获得自己想要的消息。
“你是哀神山的人,哀神山上有秘密,你豁出命也不想让人知道。”
兵卒眼球一颤,避开了薛龄的视线。
“你们在哀神山上藏了什么?”
兵卒眼珠定住了,更不敢看薛龄。
“山上有什么?金银财宝?绝世宝藏?灵丹妙药?能人奇士?”
说的这些兵卒都没有反应。
薛龄想了想,换了个方向继续问。
“像你这样的,在军中还有?”
兵卒眼肉一抽,紧紧闭上双眼,“你别再问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薛龄越问越快,“你们有几个?五人?”
“十人?”
说到十人,兵卒呼吸一顿。
“都是兵卒?在百姓里有吗?”
薛龄说到百姓,这兵卒松了一口气。
“不止兵卒,还有当官的?”
薛龄立刻了然,“原来都在军中,除你之外还有九个,还有人当官。”
“十个奸细藏身军中,你们想要做什么?奸细里应外合,你们是想叛国?土匪?强盗?谋反?”
说到谋反时候,兵卒眉毛一颤,眼皮下乱转的眼珠石化了一样。
“谋反?这穷乡僻壤的你们用什么谋反?钱财?人力?武器?”
薛龄想不明白,南秀州府说的好听点儿,是山清水秀,但高耸山势绵绵不绝,曲水环绕,山上的大虫都比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