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坦克手榴弹爆炸的时候,两人还在讨论,等他们的注意力被爆炸声吸引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瘦弱的法国军人被德军击倒,德军纵队也因突然停止前进而挤成一团,一时间产生了小小的混乱。
前出部队身上全是泥浆,根本无法分辨军衔,但是他们居然下意识地认为发起冲锋的那个人就是指挥官德内尔。指挥官的“英勇”和“牺牲”极大地鼓舞了两营士兵的士气,于是——
“戴泽南少校已经发起了进攻,这就是消灭敌军的最好时候,战士们!冲锋!法兰西万岁!!”
然后……就……
德内尔也只好带队发起冲锋,以策应全线进攻的战友,95团2营先冲入坦克之间,引起德军的进一步混乱,紧接着大部队就到了。由于德军全部集中在道路上,坦克互相阻挡射界,火力完全施展不开,法军这一冲锋,居然直接与德军展开了近战!
随后为了彻底消除敌装甲部队对坦克的威胁,德内尔派传令兵告诉对这一场景瞠目结舌的英国人:不要担心误伤友军,让反坦克炮尽情输出。
这场战斗终于还是以法军的小胜而告终,毕竟德国的第九装甲师是入侵波兰前才组建的新部队,跟48团和95团这样的老派常备军素质还是比不过。双方指挥官都没法子指挥的时候,自然是老兵能占上风。
更何况还有英国的4门反坦克炮不断扮演着游戏平衡者的角色。
双方从八点打到十一点,英军的援军先到了,终于把损失过半的法军换了下来。德内尔的部队这下可出了大名:步兵冲坦克,跟德国佬主动打白刃战,还几乎战而胜之。这是何等的勇壮!
而左臂又被德国人撞到的德内尔选择在战斗结束后把韦伯和玛丽两人骂了个狗血喷头。
不管怎么样,英国人已经把法军的英勇宣传出去了,德内尔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只能带着假笑假笑苦涩地面对亚历山大中将的表彰。
无论如何,他们还是成了“法国日”的最早一批受益者。
5月31日晚,德内尔和剩余的部下抵达了不列颠多佛尔。英国的城市同样在积极备战,准备应对德军可能的登陆和轰炸。德内尔透过医院二楼的窗户看到,多佛尔的大街小巷已经垒起了沙袋堆成的掩体,除了撤回本土的士兵外,当地的民兵同样持枪巡逻,维持秩序。民兵的武器非常凌乱,有些人居然干脆拿的是马提尼·亨利这个级别的老枪。
德内尔摇摇头,回到了病床上,心想:不知道英国人还能不能搜出克里米亚战争时期剩下的罐头。
在德内尔撤离后,敦刻尔克的枪声直到6月4号才完全停下。到那时,法兰西的局势再度恶化,马奇诺防线的大部分筑垒地带都被放弃。魏刚上将向雷诺总理宣布,现在的局面变成了法军60个师需要在从阿布维尔到斯特拉斯堡这一条漫长战线上,对抗德军100到120个师。
“魏刚还强调,法兰西面临的挑战不止在前线,还有叛徒随时准备背刺共和国政府。”桑波尔照常向好友霍金斯通报国防部的最新消息。
“是极右翼吧?”霍金斯举了举手中将要向国防部提交的报告,“我这里就有好几起士兵叛逃以及极右翼军官散布失败主义言论的案子。”
“是法共。”桑波尔说的话令霍金斯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魏刚将军认为,法共将会在近期于巴黎发动起义。如果总理不重视起来,法国将会重蹈1870年的覆辙。”
“恕我直言,1870年坚持抵抗普鲁士入侵的恰恰是公社,而不是第一时间跑路到凡尔赛借师助剿的梯也尔。”霍金斯简直无力吐槽魏刚的发言,“我们城防司令部都没有感觉到任何工人起义的迹象,魏刚从哪里知道的?国防部二局提供的报告吗?”
“国防部二局提供的报告恰恰相反,法共虽然一直相应莫斯科的号召,将现在的战争宣传为‘帝国主义的狗咬狗’。但是目前为止,没有任何法共组织罢工或暴动的证据。把报告放在这里吧,霍金斯。”
霍金斯随手将自己带来的报告丢到凳子上,桑波尔接着告诉他一个更加劲爆的消息:“你知道几天前魏刚对政府撤出巴黎做什么评价吗?”
“什么?”
“他居然说‘政府必须留在巴黎,等待被俘虏’,甚至还说这是有先例的。”
桑波尔以尖酸的语调模仿着魏刚的声音:“当蛮族入侵罗马的时候——那时的蛮族就是我们——元老们继续在元老院议事。蛮族打破大门,拉扯元老的袖子,元老用拐杖到了他,于是就被屠杀。这种态度不无壮烈的一面。”
“这算什么话?!”霍金斯勃然大怒,“我的朋友在贝尔格跟德国人拼刺刀,这叫壮烈!他这只是在引颈受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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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本卷的最后一章了。
本章故事性不强,大家就当历史书看吧2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