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里的积雪略微起伏,老树粗大的虬结的树根裸露在地表,指引着我找出一条安稳踏实的路来。
积雪下,树根底,在白色荒漠的身下,一群顽强的小生命在视野之外的土地生长发育,但松果挂在树枝上,零碎。
当然,没有叶子。
一阵风吹进衣裳里,把我的全身都冲刷了一遍,我毫不在意,因为精灵是不会被萨米塔赫托之外的自然伤害到的。
如果寒潮来临,族树会提早半个月迁徙,族长奶奶更不会让我出远门,总之,我没有退缩,然后一头撞进了暴风雪里。
“咳咳……”
我又咳嗽了,大概是我,可是,可是如果是别人在咳嗽就好了。
“别人咳嗽的话,你怎么可能听得到。”我开始希冀能有人把我抓起来了。
突如其来的寒潮,我觉得是别人的源石技艺在糊弄我,就像故事书里讲的那样,用风雪消耗精灵的体力,最后卖到南方的沙漠里给国王唱一千零一夜的歌。
但我没有在原地转圈,也没有稀里糊涂地跟着陌生人去笼子里,我很快原路返回,很正常地原路返回。
然后在一块巨大的天坑边缘发呆。
我被族群抛下了,但这情况从未有过先例,为什么偏偏是我?
我绕着坑洞转了一圈,除了找到一颗发烫的雪球,我找不到任何关于族树的痕迹。
我得动起来,不然会被冻死的!
“如果在原地待着,族人们说不定会回来找我回去呢?”
我真的后悔了,走了好久好久,路上别说人类了,连一处能躲风雪的山洞都找不到,结果还是没有奇迹发生。
“再不来抓我的话,你的精灵就要死啦——其实热哄哄的沙漠也不错……唔。”
我把雪球抱在怀里,这样效果好了些,全身暖洋洋的,有点,好热……
咕咚——
“肚子冷得像冰块,舌头都发了,这孩子真的有救吗?”
“闲话少说,是死是活要试过才知道,如果活过来了是萨米的眷顾。”
“要是,一觉醒不过来了呢?”
“那也是萨米的旨意,唉!?呆头羽你在干什么!放下!”
“不嘛,都半天没摄入养分了,就吃一点,我不嫌脏的。”
好舒服啊……是有谁在旁边吗?
我睁开眼睛,一只黎博利,一只埃拉菲亚抱在一起,手上拿着根白萝卜。
我好像泡在水里,等等,这一小块白白的圆盘是什么?
我睁大双眼,看着那块圆盘碰到我的衣袖,然后黎博利伸手捞起来嗅了嗅,吃了。
吃了……那我这是在……锅里!?
“救命啊——”我崩溃大叫着翻下锅,热量迅速褪去,祖灵之父在上,我不想被吃!
“呆头羽!!!”(哥伦比亚语)
“我不是故意的——”(哥伦比亚语)
我慌忙逃向帐篷的出口,后头那两个食人怪物叫嚷着不知名的语言扭打在一起,是好机会!
我拉开兽皮席子,正巧撞到一根柱子上。我抬起头去看那个可恶的障碍物——那是一个高大的埃拉菲亚,面容悲怆,左眼有一条可怖的疤痕。
我不知所措地立在原地,就像第一次面对雪原时的小兽,直到他扒开我未干的左手,把一个发烫的雪球送到我的掌心。
我得救了。我被路过的萨米部族搭救,还被邀请一起吃午饭。
“那只是呆头羽嘴馋,我不吃人的,要是其他人说我吃人,你可不要信。”萨卡兹向我解明误会,神情很是严肃。
萨卡兹名叫提丰,很可怕的名字,种族也是绘本里很可怕的萨卡兹,身材也很可怕,头发是邪恶的紫卷长发,是引诱人堕入地狱的恶魔!
最开始没有认出她的种族,是因为又长又粗的两根角饰分别扣住了一只恶魔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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