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无论你是否无辜,乃至是否参与,都不重要。你在这里,那就足够了。屠刀降临的时刻,没有幸存的概念,也没有所谓的恩德,只有无差别的被暴虐铁蹄、无情兵刃、钢铁洪流给碾碎,化作一滩肉泥,成为这片草原的养分的命运罢了。事后,这片狼藉,由北域城来收拾,重新划分利益的蛋糕,其它地主们纷纷赶往北域城参与争夺。而李承乾带着李德志,和西北镇国军一同离去了。
这场乱战,此地的反抗者们,贡献了他们的生命。而乱战结束后,屠夫们、帮凶们,则是揣着以他们性命为代价的军功、以对他们施展的暴行作为荣誉,有说有笑的结伴而行,返回长安去领赏庆功,接受他们胞泽的嘉奖和称赞。
而李承乾所部返回长安后,好消息接踵而至。长安通往疏勒的铁轨,铺设完成了!从承明五年,到如今的承明九年,差不多四年时间,而真正竣工是承明九年的一月中旬。这让满朝文武都感到喜悦的事情,却没有人关心因为此次工程而被牺牲的三万八千四百二十余人的奴隶!
七月中旬,抵达长安。这一次,郑丽婉给足了排场,亲自出城为李承乾父子二人接风洗尘。同时,还有周边百姓们跑来围观,毕竟如今是正值夏季,百姓们也清闲了很多。四个军两万四千人,维持现场秩序。
“恭迎圣上凯旋!!!——————————”
“恭贺御骑军凯旋!!!————————————”
李承乾和李德志下马来到郑丽婉面前,李德志行礼问好。可以看出,李德志的神态、神韵、眼神都有了很大的改变。
郑丽婉挂着微笑上前,摸了摸李德志的头:“此次,手刃多少敌寇?”
“回禀母后,此次儿臣亲手斩杀敌寇十五人、杀降二十一人。”
李德志没有了往日的和煦笑容,笑容有了一些僵硬,乃至眼神都有一些明显的冷漠。对此,郑丽婉也没有说什么,而是招了招手。随即,两名将士押解着两名奴隶上前。一个是病入膏肓的老者,另一个是肚子为鼓的妇人。
郑丽婉含笑道;“既如此,也让母后看一看此次你随军北上平叛的成果。”
李德志没有任何犹豫,拱手领命。阔步走向两名跪在那里的奴隶,那位妇人还在频频摇头,哭泣哀求。但,李德志没有任何神色的变化,仿佛麻木了一般。
李德志左手一如李承乾一般,迅如闪电扣住老者的脖子,直接将他提起来。
“咔嚓——”
一瞬间,老者就彻底没有了生机和气息,犹如垃圾一般被李德志直接丢弃在地上。这杀人的手法,与李承乾可谓是如出一辙!
李德志转而看向那位妇人,一记迅猛拔刀,瞬息间妇人的头颅化作断线风筝,在空中抛洒热血,滚落在地留下一地血印。李德志自始至终,脸上、眼中,没有丝毫的变化与触动。反手一刀落下,贯穿了妇人尸首的肚子!
李德志娴熟的取下腰间水袋,冲洗了一下横刀,在妇人身上擦拭干净,利索的收刀入鞘。回到郑丽婉面前,作戢复命。。。
郑丽婉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毫不吝啬的夸赞道:“嗯,如今的你,也能让母后相信你可以保护好自己了。”
郑丽婉看向李承乾:“你的看法呢?”
李承乾淡然道:“对他而言,足够了。”
郑丽婉拉着李德志的手,朝着城内走去:“走吧,军旅不易,何况还是冬季北上,你也遭罪了。”
“谢母后。”
李德志看到二凤和长孙也在,止步松开郑丽婉牵着他的手,向二凤和长孙皇后恭敬的弯腰行礼。
“爷爷、奶奶。孙儿,平安归来了,劳烦您们挂念了。”
二凤上前,拍了拍李德志的肩膀:“云琅,爷爷理解你,头一次杀人没这么容易接受。但。。。爷爷希望你明白,别人死,好过你自己和你在意的人受伤。”
二凤看向一旁的李承乾:“你小子身上的血腥味还这么浓,看来你此次杀了不少。”
李承乾不以为然的淡然回道:“没在意。”
李德志替李承乾回道:“爷爷,父皇此次斩杀了四百三十余人。”
二凤点了点头:“嗯,你父皇杀的人,比爷爷我当年战场上杀得都还多。”
李承乾拍了拍李德志的肩膀:“你只要记住,你杀的人,都是该死之人即可。对你不利之人、挡你前行之人,你有权剥夺他们的生命。当你坐在朕的位置上时,你的话,即是合法与真理。”
李承乾说完后,就和郑丽婉一起并肩登上辇驾,一同离去了。没有人会在意一旁,那两具尸体和三条性命。正如李承乾说的,李德志杀的人,即是该死之人。至少,在朝廷百官眼里,三军将士眼里,这是毫无问题的,也是合乎大唐承明朝法度的。
回宫的辇驾上,郑丽婉把一份奏折递给李承乾。李承乾打开一看,无非是之前让鸿胪寺托新罗调查的事情。事由很简单,李承乾亲征,把倭国数万人留在了新罗,导致倭国境内民怨沸腾,孝德天皇趁此机会问罪苏我氏族党羽,被趁势捕杀,孝德天皇趁此机会夺回了政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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