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红娣心里还记挂着顾崇简,闻言只是道,“这是好事,王妃可不就得有王妃的样子吗?”
宝笙点头,没再说下去,但其实她有一种感觉,虽然她们大小姐比三姑娘要年长,但两姊妹凑在一起,乃至把长一辈还当家做主的国公爷也算上,当了王妃的三姑娘却越来越像主心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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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崇简被拖到草丛时,还在呜呜地挣扎。拖他的人一双手就像铁钳一样,他根本挣不开,平日里从武师傅那里学的把式在绝对的力量碾压面前也无法施展,最后趁着对方抬头走神,他抓到机会在那人的手上狠狠咬了一口。
“他娘的,你是狗崽子吗?”
那人吃痛地骂着,把他甩开。
顾崇简被摔了一个趔趄,却不知道以对方的身手,这一甩是手下留情了,不然他现在不说被摔死,也非得伤筋动骨不可。
“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他知道自己跑不掉,躲在树干后面露出头,瞪大眼睛望着那人,色厉内荏道,“我告诉你,我宁死不屈,你休想打我的主意!我死也不跟你走!”
闻言,那人咧了一下嘴,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宁死不屈?你以为我要对你干什么啊?”
“你打的什么主意你自己心里清楚!”顾崇简见他好像没有过来抓他的意思,决心拖延时间,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我警告你啊,安国公府不是你能胡来的地方,这里的护院每一个都武功盖世,他们肯定很快就察觉到情况不对找过来了,到时候你连跑都跑不掉——”
“跑不掉?”那人的嘴咧得更大,非常不屑地露出一口白牙,“顾小少爷,你知不知道你在和谁说话?你家护院的功夫,在这些世家豢养的打手中算是不错的,但和我比起来,那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他们见了我,只有绕着我走的份,我才不会跑呢。”
“我呸!”顾崇简一脸不信,故意抬高声音骂道,“你就是个贼子,你有什么功夫,我才不信你比我家护院厉害呢!有本事你就在这里等着,你不该等就是你怕了我家护院,你就是在吹牛皮!”
那人嗤笑道,“顾小少爷,你当我傻呢?这么幼稚的激将法,也亏你想得出来。”
顾崇简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说他幼稚,他正要拉下脸,忽然想到这人很可能是绑匪,眼珠子一转,转而道,“就算你不怕他们,在安国公府里公然劫人,你也惹上大麻烦了。我劝你回头是岸,你现在离开,我不会和别人说起你,就当没见过你。”
那人听了笑得前仰后合,肚子都疼了,顾崇简没好气道,“你笑什么笑,好好想一想我说的话吧!看你长得也不差,不像是娶不到老婆的人,又有功夫在身,何必想不开来做这种事呢?赶紧回去好好做人过日子吧,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小狗崽子,你还蹬鼻子上脸教育起你大爷我来了?”那人很粗鲁地撸起袖子,仿佛要开揍了,给顾崇简吓得又往大树后面藏了藏自己身子。
“你以为一棵破树就能拦住我?”那人龇牙咧嘴的,好像一条恶狗要扑过来。
顾崇简在树后攥紧拳头,他是堂堂男子汉,绝不做懦夫!他打不过这人,但他才不害怕。
“顾小少爷,你以为我真要把你怎么样,还会给你反抗的机会吗?”那人就像在逗猴一样,现在逗够了,又有些无聊地说,“我很奇怪,你怎么就认定了我是坏人呢?”
“你不是坏人是什么?我原本好好的在西角门,结果却被你打晕了我身边的小厮,把我绑到这里,你还说你没有坏心眼?”顾崇简翻了个白眼,大声道,“你当我是傻子吗!”
“你是挺傻。”
听到这句话,顾崇简没有还嘴,反而是愣住。
是他听错了还是这绑匪的声音忽然变了,怎么好像变成他小姐姐的声音了?
他从树后缓缓伸出脑袋,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先是愣住,然后是狂喜,再然后是惊惧,“别过来,他是坏人!”
顾红秩无言地看了他一会儿,他自己反应过来,惊疑不定道,“姐,你认识他?”
“卑职见过王妃娘娘。”
刚才还张牙舞爪和顾崇简对骂的男子收敛了一身痞气,对顾红秩半跪行礼。
顾崇简望着这一幕,简直瞠目结舌。
“姐,他是谁啊?他不会是姐夫的人吧?”他愣了片刻,又咋咋呼呼道,“到底怎么回事啊?”
顾红秩先是客客气气地让跪在地上的男子起来,然后才瞪了顾崇简一眼,沉声道,“还能怎么回事,你该感谢这位暗卫大哥才对,怎么还把人手给咬了?”
她也是才看见男子手上的手印,有些无地自容。
这一口非十年泼皮捣蛋功力是咬不出来的,看着就疼,她五弟这嘴还真是比狗还好使。
“他是暗卫?”顾崇简露出新奇的神情,跑到男子身前,盯着他看,仿佛他是有三头六臂一样,“那这么说,他的武功真的很高了?怪不得刚才他制住我的时候,我怎么都挣不开。”
顾红秩觉得他心里挺没数,双手抱胸道,“你还好意思说呢,人家暗卫大哥怕弄疼你,肯定是让着你了,结果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还不赶紧给人赔罪。”
顾崇简想要辩解说这人忽然扑出来,冲着他就来了,他哪里能想到对方是好人?但见顾红秩一脸严肃,他又最听她的话,只好压下不情愿,对男子躬身道,“对不住了,我以为你是坏人。”
男子爽朗一笑,摆手道,“顾小少爷的对不住,我可受不起。殿下派我来顾家,保护你们是我的职责。”
“还真是姐夫派你来的。”顾崇简从小就对武功高强的人有好感,现在听说他是暗卫,那股子兴奋劲儿上来,就开始问东问西,“暗卫平时都是做什么的呀?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我家,这之前我怎么没看到你?”
“若是连小少爷你都能看到我,那我这个暗卫的暗字就可以去掉了。”男子勾起嘴角得意地说完,又看向顾红秩,将一身吊儿郎当的痞气收起来,恭敬道,“王妃娘娘,卑职此次现身,是因为顾小少爷险些被人诱骗出了西角门,还望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