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少爷若是就这么走出去,岂不让益州城的人笑话我们齐王府的待客之道?”
李修文确实打算趁卢长明裹伤的间隙,拿他那块玉佩再确认一下。
“你们齐王府的人先起意打人,这事儿——世子爷难道想撇清干系?看来齐王府的规矩松得很,随便一个没名没姓的人,都敢瞒着主子殴打贵客,这样的地方,我可不敢多待,再晚了,我这条小命不会就要交代在这儿了吧?”
卢长明拢了拢因打架而散开的衣衫,已有几处撕裂得不成样子,必然是要报废了。
他说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阔步从李修文身边走过,还有意撞了一下李修文的肩头。
李修文伸手就要去抓卢长明,哪知他撞完就跑,几个起落,身影就远了。
卢长明趁着身上狼狈,特地在人头聚集的各处乱晃,逢人就说:“哎哟哟真吓人,齐王府的人真是不得了,我问个路都能被打成这样,吃口饭还不得下黄泉啊……”
他刻意宣扬,言行夸张,一个不小心把个贵公子给撞了。
“对不住了兄弟,我心里害怕呀,撞到你实在是无心之失,瞧我这身好衣裳,全被王府的下作贼人给搞坏了!”
他致歉完就又跑了,留下贵公子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贵公子眼望着卢长明的背影,问旁边的人那是谁。
“好像是卢家的小少爷,应该是随卢老爷来的。”
贵公子若有所思地谢过旁人,抬脚跟了上去。
卢长明仍旧嘻嘻哈哈地各处散播消息,绿蓉瞅见他的时候,吓得险些丢魂儿。
“少爷,你这一身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世子爷记仇,把你打了一顿?”
“什么叫把我打了一顿?你睁大眼睛看看,本少爷,打赢了!”
绿蓉望着卢长明破了的嘴角,还有额头肿起的红包,“少爷,你这是伤人一千自损八百,伤口疼吧?得赶紧清洗了上药。”
“疼嘛,自然是疼的。”
卢长明在绿蓉跟前嘶嘶叫,“但我把那胖葫芦抽了一顿,马鞭蘸了盐水,够他受的!”
“哎呀少爷,冤仇宜解不宜结,上回的事儿还没完,你这又跟人结仇?往后咱们在益州怎么过下去?”
绿蓉边数落自家少爷,边掏出帕子来给他轻拭伤口。
“昭儿,你这是——”
卢长明和绿蓉正拉扯,卢德信出现了。
他早听了消息,寻了不少地方,终于见到儿子,一见之下,心口顿起火焰,“这是在齐王府上,你忒不像样子。”
“怎么?嫌我这个儿子丢人?”
卢长明吊儿郎当的,“我本也不想来,是你非逼我来的,我走,行了吧?”
他没好气地扭身乱走,绿蓉朝卢德信福了一礼,赶紧跟上去。
卢德信碍着是在齐王府上,若父子俩都走了,无法儿交代,只好追着嘱咐绿蓉:“替他寻个大夫,别叫他胡来。”
绿蓉远远地应声,卢长明则已没了身影。
卢德信站在那儿连连叹气,没注意到山石后藏着的人影。
待卢德信走了,那贵公子才闪身出来,正是泸州吴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