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芸的一连串问,钱妈妈心内十分清楚答案。
陶向阳不会的,他忍了十来年,既然下定决心掳走高秀竹,就绝不会再放手。
这些,钱妈妈何尝没有想过,可是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留在荆州免不了受宋恺的摆布,回到北边,赵家人和陶向阳都不好对付。
何况还有三个孩子,承志和萱儿勉强能自己吃喝,睡觉还要哄着,也就宋芸一个不必过分操心。
想到这些,钱妈妈不禁眼角酸涩,“咱们的日子,怎么这么苦……”
“不苦啊,只要活着就不苦。”
宋芸掏出帕子递给钱妈妈,“欲速则不达,我们都要有点耐心,娘早晚会跟咱们团聚,最后一定是长长久久的团聚。”
“对,咱们不能泄了心劲儿。”
钱妈妈自我振作起来,“只要有我能出力的地方,大小姐你就告诉我。”
“承志和萱儿啊,他们俩就是你最大的功劳。我顾不上他们的时候,也完全不担心他们俩会出什么岔子,因为有钱妈妈在,所以我没有后顾之忧。”
软话熨帖人心,宋芸自己也有种与钱妈妈等人相依为命之感。
钱妈妈嫌自己啰里啰嗦会影响宋芸,连忙随口扯了个托词出去了。
宋芸仍到自己那张书案后描描画画,麦穗等人皆已习惯了,只安静地陪侍在侧。
日光式微,花娘子提着个酒坛子来了,手里还拎着个小竹篮,篮中是略显凌乱的各种瓷瓶药盒,她一进来,屋子里就溢满了药香。
银月早见着花娘子走来,连忙告诉宋芸。
宋芸欣喜地起身,喊道:“花娘子快请进来,我回来后,还没来得及去看你。”
她出了内室,见花娘子手上林林总总的一堆东西,不由嗬了一声,“花娘子这是?”
花娘子将东西推给银月等人,“开药堂啊,你忘记了?”
“那这些药?”
“你们天天跑出去,不带我玩儿,我也只能捣腾这些东西了。”
“咦,酒坛子里装的什么?”
“酒呀,给你喝的,温而不燥,速成的药酒。”
宋芸接过酒坛子径直拍开,一股红参的味道。
“晚上咱们好好地喝一顿大酒,花娘子,怎么样?”
“你这只手也太快,脸上还带着伤,怎么能喝酒?”
“这有什么,小伤而已。”
宋芸将酒坛子交给银月,让她们沏茶来。
花娘子自顾坐下,宋芸挨着她,小心翼翼地打量她的神色。
“花娘子,阿林哥又出门了,你会不会怪我总请他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