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余丈的路,蔡小姐走得格外艰难,几次欲摔倒,都奋力挺住,缓缓站直,而后继续往前一步一步地挪动。
她与那位黑纱覆面的小姐擦肩而过,不禁偏头看了一眼,不了对方猛地伸手揽住了她的腰,迅疾回撤到船头!
“假的!假的!那不是我妹子!杀了他们!”
穆建华本就存有疑心,反应极为机敏。
蔡小姐瞬间了然,这人也是来救自己的。
两人甫已上船,船夫撩起船舱帘子,铁弩连发,正正地射向穆建华所在。
只听噗噗几声,短箭没入马头及人的血肉,就连穆建华也中了一箭,场面若沸水倾倒,一排弓箭手引弓搭箭,穆建华的怒吼凄厉地响彻天地间:“杀了他们!”
那黑纱覆面的女子一刀断了两只船的连接,两只船顷刻间分离,皆往河心驶去。
弓箭手接连发难,但都未伤及那三人,箭雨过后,有铁索飞来,欲阻拦船只,可两只船似被强风推动,顺流而下,鞭长莫及。
两岸陡然亮起灯火,船上的人倒吸一口凉气,火光绵连数里地,好似没有尽头。
那亮起的灯火,宋芸与虎子自然也看见了,心中咯噔,竟不知伏虎山的人悄无声息排布如此长远。
“小姐,你看!”
虎子抬手指着上游漂来的黑影,“是不是朱爷的人?”
宋芸眯起双眼,嗓音紧巴巴的,“准备接应!”
虎子手握船蒿,浑身绷紧,用力一点黑暗中的石墩,将船驶出阴影。
宋芸瞧先前绑在船头的发带被吹得绷直在空中,心里也实在没底,硬撑着不露怯。
不过片刻,上游的船已近在眼前。
那黑纱覆面的女子,突然将被绑着的蔡小姐提拽起来,当船几乎擦撞在一起时,将蔡小姐朝宋芸的船扔掷过去,虎子堪堪挡住,蔡小姐才未滚落河中。
宋芸几乎同时大跃到对面船上,衣摆被溅湿,幸而被黑纱覆面的女子扶住。
“虎子,快走!”
仅仅是一瞬间的交错,黑纱覆面女子将船加速驶过。
三只船几乎同时冲向分叉口,却只有黑纱覆面女子和宋芸的船转向水流湍急的河道。
“宋小姐,坐稳了!”
黑纱覆面女子不惜力地将宋芸推到船舱中,宋芸脑袋一侧撞在船舱内壁,她还来不及说出话,只觉船身剧烈颠簸,似有水灌进来,将她浑身打湿了,旋即有人扑在她身上
“水涧势急,抓紧我。”
那女子声音凌厉,宋芸本能地往她身上抓,却发觉她瘦得很,腰肢手臂都没有多少肉。
可是她也来不及感叹了,略腥的河水一瞬间灌满船舱,呛入她的口鼻。
宋芸不禁懊悔用这个法子,可惜世间并无后悔药,她胡乱挣扎,却被那女子箍住了身子。
就在她快要窒息的时候,灌入船舱的水好似一下子被抽走了,船体猛地颠簸几下,她终于又能呼吸了!
不过船舱里仍旧留有一半的水,宋芸整个人泡在水里。
“宋小姐,你将这些水舀出去,我去撑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