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李修文为人处世,根本不需要旁人给什么说法,他都是自己讨公道,加倍奉还。
再说,李修文听信周驰对刘璟的赞赏,若能拿一个从人换得刘璟,这哪里需要什么说法,他乐还来不及。
李修文便是带着点好奇,同刘璟来了这里,哪知道先被个胆小的丫头给冲撞了。
“时远,这是什么地方?家主何人?孟家出事,刘璟栖身此处,想必关系不浅。”
“世子,我昨晚也问到此事,阿璟只说是其父故友的家宅,收留他和母亲寄宿在此,他靠教授宅中孩童拳脚功夫为生。”
“依你看,可信?”
“半真半假。”周驰继续说出自己的推测,“这般阔落的宅子,外面还有官差把守,加之利器护院,不似寻常人。”
“我知你受了伤,来之前已下令叫人跟着查访此处。”
李修文打量刘璟的房间,见俭朴无华,想到方才路上一幕,不禁轻蔑地笑了。
“时远,全因你力荐刘璟,我这才推迟去晋阳,绕道荆州,若是最后他心志不坚,拒绝你我的好意……”
“不会,世子爷,我与阿璟自小相识,他胸有大志,头脑机敏,确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否则,我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举荐。”
“说不定……”
李修文的笑意愈加浓重,“说不定他贪恋温柔乡,不想到腌臜的军营去了。”
“温柔乡?世子爷的意思是?”
“我方才来的路上,在一个拐角撞了个丫头,长得嘛,不过了了,刘璟却心疼得紧,丢下本世子,抱着人去验伤了。”
话中满满的都是调笑揶揄,李修文坐着翘起二郎腿,晃得周驰有些动摇。
“阿璟不是沉溺女色的人,节嗜欲,修身正。那姑娘恐怕是其父故友的女儿,他寄宿在此,多加照料是免不了的。”
周驰忍痛坐直身子,神色也庄严起来。
二人正沉默的时候,刘璟急匆匆回来了。
他先朝翘着二郎腿的李修文行了一礼,正色道:“世子爷,时远兄受伤、昨日那兄弟身死,罪责皆在我。”
说罢,他屈了一条腿跪下,“我知世子爷军法严明,不敢搪塞推脱,时远兄之所以伤的这样重……”
刘璟顿了一顿,他想到宋芸叮嘱的那些话,那些她教给他、而他不愿违心说出口的话,他觉得难以启齿,眼前仿佛出现她那双含笑的眼,笑他连话都不会说。
“阿璟,快快起来,你如今还是白丁一个,军法论不到你身上。”
周驰替刘璟说好话,但李修文斜斜地盯着刘璟,一言未发。
“世子爷,时远兄,其实那伤人的铁弩为我所造,我亦是用此法换得栖身之所。”
刘璟主动提及铁弩,有些出乎周驰的意料。
“阿璟,昨日我问你,你为何迟迟不说?这是难得的神技,旁人想得而不能得之,难道你是防着我?”
周驰问得直接,但却是笑着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