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风无浪地过了两日,虎子传消息说李铁匠做的东西已收到新宅子里。
宋芸异常兴奋,天擦黑就要从后门溜出去。
翠梅见银月跟着宋芸,慌着也要跟,说自己还没见过新宅子呢。
三人一道往福禄街的宅子赶,仍是后门进去。
虎子早就候着了,听宋芸的吩咐辟了个单独的院子,屋子都打通了没有隔断,灯火一照,格外亮堂。
宋芸把丫鬟都打发走了,快步进了屋子,却见刘璟和承志也在。
“你们俩怎么会在这儿?”
“承志非要来看。”
刘璟肯定地给了宋芸一个眼神,承志的眼神就显得不太肯定了,师父怎么没有提前串词儿啊。
“嗯,是我想来看,长姐,这是不是你画的那个东西?”
承志机灵地开口问。
他撞见虎子带人搬进来,还神神秘秘地不准别人进这个院子,好奇心愈加强烈,碰巧师父今天特别好说话,俩人一道大摇大摆地进来,只是看了半天也不明白这儿要用来干什么。
“你这小子记性挺好。”
宋芸开始挽袖子,毫无仪态地半蹲着,一一摸过李铁匠打造出来的物件,将一堆杂乱的小物件归置成小堆儿。
“这是什么东西?”
刘璟见她双眼放光,嘴角始终翘着,心里好奇得很。
“这个呀,是个看家护院的玩意儿。”
宋芸说着,拿起一个楔子状的铁块,“咔哒”一声塞入铁架顶端,纹丝合缝。
她大赞李铁匠手艺精到,本还担心尺寸不和,要反复返工呢。
堆积在一块儿的各种形状的铁块,逐渐被她一件件堆叠镶嵌在铁架上,她时不时跪在地上出神地盯着一个位置看,然后又继续忙碌地组装。
承志要贴近了看,刘璟拽住了他的衣领,不许他靠近,还让他噤声先不要问问题。
时间熬人,承志耐不住栽在刘璟怀里睡着了,刘璟便扶着他的肩头,继续看宋芸忙前忙后。
飞雁受孟昕月的使唤,来寻刘璟,也被他小声打发了。
伴随着一个黑黢黢的匣子推入,宋芸终于松了口气,额头一层热汗。
“装好了?”刘璟轻声问。
“还没有完全好。”
宋芸松垮垮地坐在地上,吁了口气,这才发现承志已睡着了,“叫虎子送承志回去睡,你也回去歇着吧。”
她一挥手,又爬起来,将屋子角落里的木箱打开,往外掏出几件东西来。
刘璟一眼就认出了弩弓!
方才她组装至半,刘璟已经觉察,这是一架劲弩。
可是他从未见过这般的铁弩,固定在铁架上,可以左右转动、上下微调,且箭槽竟多达五个,更别提宋芸提在手上的弩弓,形状格外宽而长……
“这东西是你画了找人做的?”
“是呀。”
宋芸动了动僵硬的肩头,瞥见他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旋即粲然一笑,“怎么?我只配拿绣花针?碰不得这铁疙瘩?”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的意思是,她一个十三岁的女孩子,从哪儿学来的如此秘技。
若这东西真的能用,则不仅属利器,更属军械,寻常百姓见都没见过,她一个姑娘家,怎么会精通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