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人?前提是不犯军法。”
“你放心,我有数。”卢长明拍胸脯保证。
刘璟垂下眼皮想了想,“我现在回屋写信,你尽快把信送到她手里。”
“有必要这么着急吗?”
卢长明撇嘴,刘璟已起身回屋去,根本不听他后面的话。
两人交易痛快,刘璟仓促写就的一张纸封在信封里,卢长明塞到怀里就走,临出远门的时候丢下话:“什么时候借人,再来找你。”
卢长明路上就拆开书信看了,嘿嘿,他可不是什么老实人。
不过,刘璟信中所写,满满都是担忧,问宋芸为何突然失踪,是否被胁迫,可有受伤……
罗里吧嗦的,卢长明仍将信封好了,交绿蓉寄走,当然,特地交代了隐秘送到宋芸手中。
而晋阳那边,宋芸已入住晋阳最大的客栈,待正月初一,正式坐花轿进卢家的门。
卢德信得知此事的时候,已经是腊月初,匆匆忙忙赶回晋阳,见了宋芸,惊大于喜。
宋芸说是不得不嫁。
卢德信自然而言理解成是被父亲和祖父强迫的。
但助宋芸脱身的人,实际上是卢振武,也是卢振武一路陪着她到了晋阳。
有荥阳郑氏的人在,卢家的老爷子再想暗中对宋芸下手就难了。
婚事就是这么定下来的。
宋芸嫌屋子里闷,推开窗通风,极目远眺,枯黄与苍绿相映,晋阳的冬日,要比荆州冰寒。
她不知进了卢家之后,会待多久,但她知道,她走出卢家之时,就是卢家倒塌之日。
抱着汤婆子暖手,她眯眼往日。
她无惧卢家的高门,反正钱妈妈他们那边,她已经传信报平安,他们安稳无事,她就无后顾之忧。
至于母亲,更急不得了,只盼母亲能健康,撑到她去接她。
她眼下只能等待。
饱腹感带来困倦,上下眼皮已经开始打架,她起身上床,连窗子都忘了关。
她迷糊之中仿佛听到人声,想让阿铁把人赶走,但却撑不起精神睁眼。
昏沉不知持续了多久,宋芸像猛地被人从冰水里捞出来似的,一下子睁开双眼,连声喊“阿铁”。
但没有人回应她。
她后背凉了一片,皱着眉头陷在黑黢黢的夜里。
“你到底是谁?”
仍旧没有人答话。
她登时火气,“要杀要剐,总要露面,藏头藏尾,见不得人吗?”
门咯吱响了,烛光映在人脸上,宋芸浑身鸡皮疙瘩起来了,失声喊道:“娘?”
赵秀竹哎了一声,烛台在她手中,光亮照亮屋子。
宋芸看出来此处并非她安歇的客栈房间,撇开了没有问,只冲赵秀竹道:“娘为何在这里?莫非——梁王也带你来的?”
赵秀竹脸颊微微泛红,“他到益州见你,已对你说了?”
“说什么?”宋芸由晴转阴,“说他是我的生父?”
“你这孩子,是不是在他面前乱说话了?”
赵秀竹搁下烛台,在床沿儿坐下,捉住了女儿的手握着,神色很是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