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真大意,给她套了中衣,这才抱着她出床帐。
宋芸合着眼,本能地往他怀里钻,含糊道:“我没劲儿洗……”
这正合刘璟的意,他难得有这么一趟美差,“我帮你洗。”
其实,刘璟是想着,再过会儿,她就要走了,洗个澡,路上在马车里能舒舒服服地补觉。
宋芸是被伺候惯的,刘璟可没干过这活儿,笨手笨脚的。
她在澡盆中下滑呛了几口水,终于舍得睁眼,伸手屈指在他手臂上挠了好几下,看到他的手臂在水汽中显出红印,她才满意地瞪他。
“别气别气,我下回抓紧你。”
“哪儿还有下回!”
刘璟无奈地“忍气吞声”,他昨晚高兴了,把她欺负成那样,现在由她泄愤也是应该的。
宋芸对他满腹怨气,早知就把他踢下床了!
待宋芸洗完,刘璟直接舀她洗过的水冲洗自己,她瞅见了,十分嫌弃地穿上干净的中衣,忙不迭地跑走。
她在床上好歹又睡了会儿,补补精神,才有劲儿起来吃早饭。
杨姐早上听见灶房的动静,起身去瞧,被刘璟赶回去继续睡,直到两人洗完澡,刘璟才到杨姐房外喊她起来做饭。
此刻,宋芸因为疲累,胃口也减半,吃了几口就搁下筷子。
刘璟反倒胃口大开,包子吃了五六个,粥添了两三碗。
他吃饭的动静,听得宋芸生气,却又无可奈何。
吃罢了饭,刘璟让杨姐去集市买东西,趁这个当儿,提前定好的马车来了,他帮忙把行李都搬上车,里面有给母亲预备的礼物,托宋芸一道带去。
宋芸嗯了声,爬上马车就躺下了,正准备阖眼,见刘璟也上来了。
“你怎么——”
“送你到城外。”
刘璟边解释,边把人拉到怀里亲了亲,“你睡吧,出了城门,我就下车。”
宋芸轻哼着动动脑袋,找了个相对舒服的姿势,枕着他的手臂继续睡。
她睡得不安稳,总觉得脸皮上有蚂蚁,不舒服,一抬眼,见刘璟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奇道:“我脸上长包了?”
“没有,多看一眼是一眼。”
都要分开了,加之昨晚已有夫妻之实,他也就不遮掩了。
宋芸好笑地翻白眼:“没想到你是这么黏糊的人,舍不得我?”
刘璟没有否认,手有意无意地捂在她肚腹处,眸中隐晦,他有个自私的想法,昨晚他不君子,甚至有些小人。
可他不敢赌,战事若起,三年五载未必能结束。
放她一个人去乡下,他能放心才怪,他宁可小人些,不顾礼数先同她有了夫妻之实,也免得她被人勾搭走了,自己后悔莫及。
要是上天再垂怜他一些,叫她能怀个孩子,他怕是做梦都要笑醒。
当然,这些话不能告诉她,不然,她指不定气成什么样,光昨晚她咬的那些牙印,一时半会儿可消不掉。
出了东门,刘璟就自觉下了马车,目送马车远去。
他贪恋地暗想,她怎么都不起身露个头,再看他一眼。
是不是她太困了,而自己为这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也太小心眼了。
刘璟送别宋芸,满怀情意,思慕的心日日煎熬,盼着她路上平安,早点写信来。
只是半个月后,他安排的车队回来了,告诉他,车队半路被劫,宋小姐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