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婚的事……”
刘璟闪烁其词,心想,她如今忘却旧事,又被卢长明骚扰,决不能叫她对卢长明那等卑鄙之人动心。
何况,他在周驰面前早已祭出逃婚之事以为遮掩,想到此,他眼睫微动,轻轻点头,“是真的。”
宋芸闻言,险些被口水呛到,好哇,刘璟这厮学会睁眼说瞎话了。
“我当真逃了婚,同你私奔来到益州?”
刘璟面不改色,回应道:“对,你不同意你爹定下的婚事,你我二人连夜从荆州出逃,为避人耳目,假作兄妹,隐居在此。这便是我一直不让你溜出去玩儿的原因,你往后切记少出门。”
宋芸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抽动着,好小子,编得好,编得妙!
“啊——怪不得呢,哥哥,我一开始还问你我二人为何会结拜,我一个姑娘家图你什么才会跟你结拜,原来——我图的是你这个人呐!”
她做作地摆出恍然大悟的模样,激动地跳下床来,哎哟一声,刘璟赶紧伸手扶住,道了句“小心”。
“原来哥哥方才之所以那么生气,是吃醋了呀。”
她因刘璟扯谎而故意捉弄他,亲亲热热地钻到他怀里,小拳头轻飘飘地捶在他胸前,“哥哥,啊不,璟哥哥早该对我说明,我也不会被卢长明给骗了去,他哪里比得上璟哥哥,若哥哥早说了,我一句话都不会跟他说的。”
刘璟浑身僵直,无措地想把宋芸推开,让她自己站好。
可她仿若无骨,定要挨着他靠着他,哼哼唧唧,黏黏糊糊。
他登时后悔不该认下逃婚之事,找补道:“芸儿,你莫误会,我同你是清白的。”
“啊?”
宋芸双眼懵懂地抬头看着他,“璟哥哥这是什么话?你已同我私奔,这时候却说什么‘清白’,难道是我污了你的清白名声?”
“不不,我的意思是,你一片赤诚情意,我务要奋进拼搏,得了功名才算对得起你。在这之前,我当克己复礼,你我仍以兄妹相称,待到……嗯……待到我拼下前途,再按礼谈及婚嫁,如此对你也算有个交代。”
刘璟说完这番话,只觉后背热汗涔涔,好似打了一场硬仗一般。
宋芸心中早笑翻了,但她强忍笑意,突地靠近刘璟,伸手圈在他腰上,泫然欲泣。
“璟郎是不是嫌弃我过于轻浮?若等到你拼下前途,你眼中自有花团锦簇的盛景,定然想不起我来了,我记得话本里都是这样写的,男子只要得了官位或财富,头一件事就是休妻再娶,何况我连你的妻都算不上,不过是同盖一床被的野鸳鸯罢了。”
宋芸的戏瘾大发,粉拳不停地砸着刘璟,他一个头两个大,她嘴快似刀,他硬是插不上话。
等到她歇气的空当,他赶紧哄劝道:“芸儿莫作杞人之忧,我一个穷小子,得了你不少的恩惠,怎么可能嫌弃你?”
“旁人不知你我二人的关系,就没有哪家小娘子来贴你的?一定有的!”
宋芸满腔委屈地从他怀里退出来,扯着床帐哭哭啼啼。
“我是女红不精、笔墨不通的人,在这里也只会拖累你,璟郎还是将我送回荆州去好了,任凭我爹爹将我随便嫁于个陌生人,也可能直接就把我送到庵里做尼姑去,也好过在此不明不白地成为你的负累。”
她思如泉涌,一台戏越唱越大。
刘璟简直张皇失措,他伸手想搭上她纤细的肩头,忍不住又缩回手来,心想,她总不过就是没有安全感,害怕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