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幸的是,刘璟这家伙好像真信了,宋芸也就安心地在此养伤,预备伺机而动。
也不知道武爷他们怎么样了,还有娘,是不是已被吕修他们给软禁起来了,钱妈妈和萱儿、承志在通州又是如何情形……
她有太多想知道的,但拖着这具羸弱的身体,她暂时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酒馆里看不同口音的人来来往往,希冀能听到荆州或者灵州口音,稍稍打听些消息。
可惜,这几天,她什么也没打听到,只等来了醉醺醺的刘璟。
“喝这么多,臭死了……”
宋芸嘟囔一句,没好气地甩手打了刘璟一下。
他立刻警醒地睁开眼,左顾右盼,见只有宋芸一个人,这才闭眼又躺了回去。
宋芸被唬得不敢再乱说话,生怕被他识破了,殷勤地拍拍他的手臂,柔声道:“睡吧睡吧,就我一个人在这儿,睡吧……”
不多时,刘璟开始打鼾,宋芸无语地将茶壶搁在床头,下楼去替大鹏张罗账目。
大鹏被刘璟那么一吓唬,再见到宋芸,连忙劝道:“你歇着,我来记账。”
“行啦,你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我把小杌子叠放在椅子上,坐着弄。”
宋芸如此说着,给自己摆弄了高脚凳,稳稳地坐在柜台后。
店了除了大鹏,还有两个伙计,谁都闲不下来,大鹏之前兼着记账,他不在行,一到盘账的时候就被高娘子骂,宋芸主动帮忙承担,大鹏感激不尽。
他小声说,“一会儿给你买冰酪吃,甜的。”
宋芸嘻嘻笑道:“信不信你要是敢买回来,你舅妈会扒了你的皮,我正吃着药,不能吃凉的。”
“哦哦,对对对,我给忘了。”大鹏有些不好意思地憨笑。
“先记账上,等我好了再买,不能赖账。”
宋芸一本正经地在空纸上记下来,大鹏打包票一定记得牢牢的。
他继续去招呼生意,宋芸就老老实实地坐在柜台后,将店里的客人打量个遍。
怎么就没个荆州方向的行商或者路人?
她垂头丧气地用手支着脑袋,等高娘子办事儿回来,酒馆打烊时,宋芸已困得哈欠连连。
她跟高娘子说了刘璟来的事儿,还说晚上要跟高娘子一起睡,高娘子满口答应。
高娘子同宋芸一起合了账目,洗漱一番,爬上了床。
高娘子瞧宋芸走路一步三喘的,让她往后别熬那么晚,第二天早上起来合账也行,反正开门晚。
宋芸嗯了声,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高娘子一直给她打扇,等她睡熟了才兀自睡去。
第二天早上,宋芸起得晚,她起身的时候,高娘子早没了影子。
外头有说说笑笑的声音,她光脚踩着鞋探头往外看,瞧院子里摆着早饭,高娘子正领着大鹏他们吃喝,又见从净房出来的刘璟光着上身,湿漉漉的,这才想起他昨晚喝多了来的。
宋芸蓬着长发,眼屎都没擦掉,走过去堵在自己屋门口,待刘璟上楼来,她眨巴眨巴眼,“你昨天怎么醉成那样?而且,昨天也不是你出军营的日子。”
刘璟一身水汽,宿醉的不适尚未缓解,见她挡路,懒得说话,两手在她腰间一提,把她从屋门口提到屋里头,然后跟她擦肩而过,进屋去了。
“哎,我问你话呢!”宋芸对于他这种拎小鸡仔的动作感到屈辱。
“嗯……”刘璟继续含糊地敷衍,把茶壶里剩下的凉水全灌进了嘴里,“你昨晚是不是在柜台那儿记账?这事儿,是你自愿的?”
宋芸皱眉望着已摒弃斯文的刘璟,“是我自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