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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射杀宋芸（第2页）

“夫人，先跟属下离开这里，城中生变，不宜久留。”祈升继续劝道。

“那他们呢？这些救了我的人呢？你要把他们怎么样？”

高秀竹最揪心的就是女儿的安危，而祈升一向是斩草除根的人，他现下说话全无顾忌，就意味着他不把其他人当作活物，他会痛下杀手的！

“他们？”祈升扯着面皮笑了笑，“夫人，他们与陶向阳相斗，也并非什么善人，夫人不必将他们放在心上。”

“不行！你不能害他们，他们是我的救命恩人！”

高秀竹的反对也透着股柔弱，祈升仍旧是那副语气，劝道：“夫人，今日救护夫人的是属下，这些人都是趁夜生乱的贼子罢了。”

祈升又往前迈了一步，宋芸豁然出声，“站住！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她悄悄将随身的平安锁摸在手中，眼神凌厉，心中祈祷卢振武快快赶到，如果他再不来，只要祈升再往前一步，她就预备取他狗命！

祈升嘿地笑了一声，然后竟转了身走开，只有马上的吕修瞥见了祈升眼中的杀意。

手在肚腹的位置做了个猛地下压的动作，祈升示意吕修动手。

吕修是箭无虚发的神箭手，他早引弓搭箭准备着，此时接收到祈升的命令，抬手瞄准宋芸的胸口，松手的瞬间虎口发麻，箭离弦，去势凶猛。

宋芸应声倒下，直挺挺地砸在黄土中，鲜血喷溅，她只觉得眼前一花，脑袋嘭地一声触地。

高秀竹一时难以反应，手脚仿佛铅灌的一般难以动弹，片刻之后，她身边的青壮俱被射倒，身插箭羽，顷刻毙命。

“芸儿——芸儿！芸儿！我的儿——”

高秀竹凄厉地喊着女儿的乳名，她拼命扑过去，抱起倒地的女儿，“芸儿，你睁眼看看娘，看看我，芸儿，你不要吓娘，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高秀竹手上沾满了女儿的鲜血，她满眼都是猩红色，她的心肝她的明珠，她养了十三年的女儿，此刻紧闭着双眼，毫无生气，就像、就像死了一样！

今日方见，重逢之喜，千言万语，母女之间的牵挂，她们还什么都没有说，她们的团圆短暂得好似昙花一现，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芸儿，你醒醒，你别丢下娘啊，娘害怕，我害怕，你快醒醒，娘不准你死，你最听话了，你快睁眼，快——”

高秀竹歇斯底里地喊着哭着叫着，她一生的隐忍，一生的屈辱，一生的快乐，一生的痛苦，杂糅在这一刻的爆发里。

她失去了庇佑自己的父亲，失去了心意相通的情人，可她不能失去她的孩子！

她的女儿跋山涉水地来找她，她的女儿永远不会背叛她，她的女儿有什么罪过，要死在这该死的灵州，死在李开济的人手上！

时哭时笑的高秀竹全然沉浸在悲痛之中，没有注意到周遭突起的厮杀。

卢振武赶到了，在宋芸被射杀之后，在高秀竹的惨叫与呐喊中，他气血冲脑，杀红了眼。

他在五十多年的枯守后见到了曙光，但曙光之后没有朝阳，光亮消失了，他又回到了原点！

“卢广，通知所有人，包括城内城外的所有人，生死不论，抢回小姐和夫人。”

卢振武交代完，率先冲入了兵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