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某受宠若惊。”
吕修其实有些舍不得走,这些日子近距离接触,他多少也算了解宋芸的脾性了,心里总盼望着她早晚会与主子相认,早助主子一臂之力。
宋芸笑眯眯地摆手,“吕先生说笑了,铁弩改良之事,全仗先生劳心劳力,我闲暇之时也随手画了改良的图纸,待践行宴上,定拿给吕先生给过过眼。”
吕修喜出望外,他还以为她整日同那些个丫头玩耍,早把这事儿给忘了,“好好,吕某静候。”
宋芸又寒暄几句,就走过花园,回内院去了。
刚进内院,宋芸突然低声道:“告诉武爷,吕修出了荆州的行踪,给我盯紧。”
卢广极快地应了声“是”。
宋芸缓步进了西厢房,银月迎上来将她的披肩给取了,又奉上热茶。
“小姐,璟少爷的家书又到了。”
“啧,军中这么闲?”
“小姐,哪儿有嫌人家家书多的?”
银月抿嘴笑着将家书递上,“孟夫人的,还有阿林少爷的,奴婢已着人送去了,留下的是璟少爷写给小姐的。”
“一个军人,他这么频繁地寄家书,会被盯上的。”
宋芸边说边展开书信,信纸还没展开,心里一咯噔,刘璟不会这样蠢的。
他每次的家书都写的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婆婆妈妈,没完没了的,但从不涉及李修文等人,抑或军中事务。
就算宋芸能从中读出点什么,那也是她转了好几个弯儿猜到的,书信若落到旁人手中,定然瞅不出其中玄机。
莫非……他是明知故犯?如此频繁的家书,到底是为了什么?
宋芸展开书信,迎面仍然是展信安,絮絮叨叨一堆晨起练兵辛苦,吃食难以下咽等等,看似抱怨不停,实际宋芸发觉他在写,西南驻兵训练有素,铁律严明。
他写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宋芸通篇看完家书,最后刘璟写了几句请她照看其母孟夫人的话,另有一句“二位贤弟勿要和睦共处,耕读不辍,居家侍奉双亲”。
双亲?
刘璟分明知道宋芸跟宋恺不睦,高秀竹行踪不明,而商林只有高堂在侧,排除掉这些个假信息,就剩下个“居家”了,难道他知道她出门乱跑了?
不可能啊,千里之遥……
宋芸皱着眉头,刘璟跟荆州的联系,按说只有一个渠道,除非——她突然喊道:“银月,上回寄给大哥的书信,除了我和孟夫人写的,是不是还有阿林写的信?”
“有的有的。”
银月听宋芸语调急,连忙应声,“是多了阿林少爷的信,很厚的一叠。”
“你查验过没有?包括孟夫人的信。”
“没有,小姐,本来刘璟少爷寄给孟夫人的书信是要查验的,后来你说不必了,也就搁下了。”
“往后他寄来的书信,和咱们寄走的,统统都要查验。”
宋芸说罢,仍不放心地起身,径直出了西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