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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意外落水（第2页）

那女子面上的黑纱已掉落，露出一张沉静秀丽的脸庞来，她利落地撑起身子，钻出船舱。

帘子已不见了踪影，宋芸抬眼就见岸边的灯火恰似幽灵浮动。

看来，伏虎山的人今日定要将他们困死河中才罢休。

宋芸一边思索着，一边脱下两只鞋子，手上不停地将水舀出去。

也不知虎子他们走的那条河道如何，宋芸眼望那女子身影飒飒地立在船尾，船蒿在她手中好似丝绦一般柔顺，怪道朱爷说若要水上的好把式，非这人莫属。

似乎觉察到宋芸的打量，那女子突然开口道：“其他兄弟会来接应我们，宋小姐大可不必冒险。”

“哪儿有救我姐姐，我却隔岸观火的道理。”

宋芸喉咙仍感不适，轻轻咳嗽两声，“再说，若出了意外，被他们抓住，说出我爹的身份，他们也不敢直接就杀人，还有转圜的余地。”

荆州和申州相邻，宋恺的名号好歹是能挂出去的，匪盗不会轻易杀一州刺史的女儿，否则便是与官府为敌，伏虎山想必轻易也不愿打破现有的安稳。

那撑船的女子眸中的凌厉仿佛收敛了些，没再说话。

她安静了，岸上的喧嚣就格外刺耳。

“他们下水了吗？”

宋芸扒着船舱往外看，月色之下看得并不清楚。

“还没有，不过……不好！”

船尾女子大惊失色，宋芸忙急声问：“什么？”

回答宋芸的，是船身瞬间的停滞，及下一刻的翻倒！

宋芸在船身翻倒前回头望了一眼，只见黑暗之中，一道渔网被拉起在河面上，阻挡了去路。

船速太快，突然被拦，瞬间翻倒在河中，宋芸这下方知真正溺水的滋味儿。

浑浊的河水灌入口鼻，宋芸根本睁不开眼睛，身上像被挂了铁块，坠得她没力气往上浮，四肢无依，好似被斩断了与世间的一切关联，她碰不得旁人，旁人也碰不得她。

就像……就像前世从城墙上跳下时，风声猎猎，自己的身体几乎被撕碎。

宋芸想，好可惜，她重活一世，还是没有将母亲从那些男人手中救出，还是稀里糊涂地结束了性命……

最后的念头里，宋芸终于寻到一丝安慰，这回应当会有人替她收尸吧，不同于前世母亲小弟俱都不在，只是钱妈妈他们定会很伤心，寻常她磕破了一点皮，他们都日夜牵挂，何况她丢了性命……

她无知无觉地漂浮着，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阵刺痛传来，痛得她豁然睁眼。

“小姐醒了！小姐睁开眼了！”

仿佛是银月的哭声，宋芸疲累地再度阖眼，可是耳边充斥着各种声音。

“刚才真的睁眼了！奴婢当真瞧见了！”

“银月，你快去休息吧，想必是熬得太久，眼花了。”

“邓小姐，奴婢没有骗你，我家小姐——小姐，奴婢求你，再睁睁眼好不好？你都睡了好几天了，你快睁睁眼看看奴婢啊，不然，奴婢拿阳寿来换，小姐，奴婢该怎么向钱妈妈交代啊？”

……

各种吵闹不绝于耳，宋芸烦躁地喃喃：“哭什么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