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芸和银月看到此处,自然都觉得蔡老夫人行事过于乖张,那小娘子主仆无辜遭殃。
只是要事在身,不好多管闲事。
宋芸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不再关注外面,“银月,我睡着的时候,阿林和师徒师傅有没有来过?”
“阿林少爷来过,知你睡了,叫奴婢转告小姐,他先行出城去了,还说请小姐莫要冲动行事,有事先找司徒师傅相商。”
“他怎么变得跟刘璟一个模样儿?”
宋芸嘟囔一句,银月即刻回道:“自然是璟少爷走前教的。”
“先吃饭吧,饭后,咱们到街上去瞧瞧,我还是头一回来申州。”
主仆二人略收拾了便下楼用饭,还叫上了司徒亮。
司徒亮交代了其余人守在房中,这才随宋芸和银月一道去吃饭。
饭后,宋芸说要出去逛逛,司徒亮生怕她们碰上歹人,自然随行。
八月初的天儿依然闷热,连夜风都像是炙烤过的。
三人走出一个街口,宋芸已嚷着要买冰酪,银月连忙向面善之人打听,知晓长街尾就有,便欢欢喜喜地拉着宋芸去了。
司徒亮无奈地跟着,心想,果然是个姑娘家,爱吃爱玩儿爱热闹。
长街尾果真有间好大的冰室,人满为患,站在门口就觉有凉气飘溢。
宋芸和银月一头扎进去,司徒亮只能跟着,这一进去,才觉出不妙来。
里面上有朦胧宫灯,下有冰槽格子,依着冰槽格子的摆放,分列屏风,排列桌椅,一眼望去人影丛丛,却很难瞧清人脸,真是妙哉消暑处。
“可真会消遣……”司徒亮边咕哝,边留意宋芸和银月两人,稍一错眼,就会找不着人了。
银月央店中招待好不容易才寻了位子坐下,宋芸一张嘴,冰酪、酥山要了不少,还有些冰果子。
司徒亮笑道:“我来过申州许多次,还从没到过这种地方。”
“司徒师傅守诺千金,一心只在职责,哪儿会跟我这等闲散人一般。”
宋芸觉得身子清凉许多,说话也轻快了,“咱们且休整一日,待明日阿林哥回来,再做打算。”
“好好,不过,上回所见你那位兄长怎么没有来?”
司徒亮说的自然是刘璟了。
“大哥已去投军,如今我在家中要倚仗二哥,此次出门也是二哥出力最多。”
这话倒不算假,宋芸说完粲然一笑,视线四巡,打量周遭。
来此冰室的,自然多是贪凉消遣的,钱袋不空,可也没有富裕到自建冰室,故而不少阖家同行、抑或亲友相聚的。
宋芸视线扫到一桌五六个男女同坐者,女子浓妆艳媚,男子则衣衫全黑,显得肃重,但瞧他们神色却是散漫至极。
司徒亮十分敏锐地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立刻意识到那几个女子许是暗娼,便小声道:“少爷莫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