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月伺候宋芸穿衣裳洗漱,还摆了早饭。
宋芸边吃边想事情,还没吃几口,承志脸上挂泪跑来,嘴里嘟囔说师父没了。
原来刘璟出发得早,等不及承志今日的早课,承志方才去刘璟的居所才知道,他已离开。
“莫哭了,承志,没人会陪你一辈子,娘不会,我不会,萱儿也不会,大家好比河上的船,有船头碰船尾的时候,也有分道扬镳的时候。”
宋芸拿帕子给承志擦泪,承志手里紧紧攥着一把匕首,还有已被他揉得皱巴巴的一张纸。
“这是什么东西?你师父的短剑?”
“师父把短剑给我了,说我大有长进,只要持之以恒地用功,日后定能强健筋骨,还说这把短剑是他爹留给他的遗物,是他最看重的东西,师父竟然给了我,他什么时候能回来啊?长姐,我想师父……”
承志呜呜咽咽,宋芸哄了几句,从他手里抠出信纸。
原来刘璟特地给承志留下书信,说承志眼馋的那套枪法,他已教给商林,从今往后,改由商林教授承志拳脚。
“你还哭,今日的早课还未做吧?快去找阿林哥哥做早课,你师父都交代好了,难道师父离开的第一天,你就要偷懒?”
宋芸将一个饼子塞到承志手里,催促道:“快,啃了饼子,才有力气,你现在要是偷懒,可对不起你师父送你的短剑。”
承志被激将,梗直了脖子,“谁要偷懒了!是师父不打声招呼就走,等他下回回来,我一定要叫他大吃一惊。”
小家伙恨恨地咬了口饼子,委屈道:“长姐,给我夹个蛋,我吃了就去做早课。”
“嘁,懒驴上磨屎尿多。”
宋芸不嫌话粗俗,胡乱夹了菜放在他饼子上,承志边啃边往外走,跨门槛的时候险些摔一跤,逗得宋芸哈哈大笑。
“小姐,你别带坏三少爷,什么话都在他面前说。”
银月给宋芸添粥,顺带提了一句。
“他?还轮不到我带坏。”
宋芸哼哼两声,又听银月道:“大小姐,麦穗姐姐和翠梅求了我好多次,她们俩想轮班儿伺候你,不想再被关着养病了……”
其实若非宋芸放狠话,麦穗和翠梅那两个丫头早自作主张了,哪儿还会求银月来递话。
“你跟她们两人说,往后我屋里,大小事情你说了算,你给她们俩分派差事,要是干的不好,就该骂骂该打打,不惯她们以前那些臭毛病。”
宋芸这其实已经算松口了,银月欢天喜地哎了声,小跑着去给麦穗和翠梅报信儿,连盛好的粥都来不及放去宋芸面前,可见是被麦穗和翠梅给缠怕了。
宋芸这厢还算风平浪静,刘璟等已离了荆州城出行半个时辰了。
世子爷嫌暑热,乘车而行,时远亦随坐,刘璟坚辞没上马车,策马随侍在马车左右。
刘璟被晒得皮肤发烫,只得了个斗笠遮头,他屏息调整心气,却突然听见马车里有人提起“晋阳”。
他立刻振奋精神,竖起耳朵,正是马车中李修文与周驰的谈论,似乎还提及了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