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过银月,附唇低声交代几句,宋芸毫不犹豫地转身走了。
银月则走上前去,在刘璟身侧不远处停住,不声不响地看着刘璟。
刘璟正扶世兄周驰起身,瞥见银月的神情,将周驰交给商林,朝银月站的位置走了几步。
银月待他走得近了,本欲附唇低语,谁知刘璟猛地避开,倒叫银月一愣。
“璟少爷莫要误会,大小姐有几句话让奴婢转告。”
她如此解释,刘璟尴尬地点头,只好放低了身子,“你说。”
“大小姐方才过来了,听璟少爷的语气,似乎与那人认识,大小姐身为女眷,不便同外男相见,一切请璟少爷裁夺,对外也不可说起她,就算对方问及,也不要多谈内院的事儿,好歹我家小姐还是未嫁之身,请璟少爷周全。”
银月说完没有多留,自去寻宋芸了。
刘璟一脑门的疑问,她以前出门自在随性,怎么这一回如此谨慎?
不过,如今他是兄长,她说的有理,他自当维护。
“阿璟,此处是哪家的居所?分别之时,你一直不肯告知住在何处,我实在不放心,这才跟来,没想到——”
周驰冲刘璟说着,他那已被短箭穿透的左臂鲜血汩汩,衣衫被浸透了。
“时远兄,我先带你去包扎。”
刘璟唤着周驰的字,大步过去,伸手替他紧紧地按住出血口,然后转向商林,“阿林,要烦劳花娘子出手相救了。”
“我先去报信儿。虎子,你叫人把地上这位兄弟抬着,我让我娘准备给他们处理伤口。”
商林说完,拔地而起,身轻如燕。
周驰不禁叹道:“这位小兄弟真是好身手,可是这家的少爷吗?”
“我家少爷还小着呢。”
虎子接了这么一句,被刘璟瞪了一眼,自觉委屈,不知说错了什么话。
刘璟扶着周驰往花娘子的住处走,一路上半真半假地讲了借宿此处的事。
周驰比刘璟大三岁,两人幼时在一处启蒙,后来物是人非,许久未见,今日才重逢。
他机警地扫视着甬道及边上的花草,状似无意地问道:“阿璟,这家的主人可是犯了什么事?我瞧正门口有官差把守,若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末了,周驰瞧其他人离得远,补了一句:“我若办不到,还有齐王世子可代为周旋。”
“只是些许误会,官府还在查探,待查明了事由,官差自会撤走。时远兄不必为我担心。”
刘璟到底还是护着宋芸的名声。
“也罢,你自己衡量。对了,不知伯母如今可安好?”
周驰一点没落下,温和有礼。
“家母本是沉疴痼疾,幸而在荆州得遇良医,现下已好转。时远兄,夜已深,待包扎了伤口,还请留宿一晚,咱们抵足谈心。”
刘璟真诚相邀,他本不欲让周驰知晓自己的栖身之所,但既然周驰撞破了,他顺水推舟,也想知道周驰夜访的真正目的。
一行人到花娘子居所时,花娘子已准备得差不多了。
“只是念珍不在,她若能再多看一次,日后就能自己独立处理了。”
“娘,兴许人家不想再看这种伤口了。”
“你知道什么,念珍是抱定了大志向的女子,你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