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知道,少来骗我。外面传你状告宋恺的当天,宋恺在这里大闹,你的名声跟着沾污,他从第二天起,就告假闭门不出,茶馆酒肆都传遍,说他做了会遭天谴的事。他越是不出门,百姓就越信你已经被他给——”
邓念珍说不下去了,她听完那些恶心下流的话,一夜没睡着。
宋芸晃晃脑袋,满不在乎的样子。
“嘴巴长在别人身上,那么多张嘴,堵也堵不住的。”
“你是不是心里盘算着什么,又不告诉我?”
“哎呀我手疼,念珍姐给我换换药吧。”
邓念珍见她一副插科打诨的样子,真是气也气不起来,只好亲自给她换药,连饭也不吃就走了,说要回孟府拿药方制药。
接连过了五六日,宋家别院里头异常安静,外面的流言却是愈演愈烈。
这天夜里,宋芸迈进前院客房。
“舅父,该你露面了。”
陶向阳这几日,白天练功打坐,晚上看账本。
高秀竹时不时过来同他叙旧,他和儿子遵守约定,没出前院半步。
“不等取来证物?”
“舅父就是最好的铁证。书信、账目都可以伪造,宋恺当年早早伪造了我娘的赎身凭证,他那个人,一定不能给他时间,要快打猛攻。这是一万两银票,舅父带上用吧。”
赵家的钱银,每年都是青曼带回,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送去旧账本,拿回新银票。
宋芸将十张一千两的银票拍在案几上,“辛苦舅父走一遭,在他面前,千万不要维护我娘维护我们姐弟。”
也叫这位半个赵家人,体味一下母亲曾受过的屈辱。
陶向阳手指划过那些银票,“若能拿到赵家的银票,你会带你娘去哪儿?”
“不知道,天南海北,,哪儿都好。”
其实都不好,六年之后,必有大乱,藏如何藏得住。
但有钱傍身,终归好过一些,尤其是母子四人俱在,朝夕相伴。
“宋恺难缠,不知今夜会到几时,芸儿早点睡,咱们明早见。”
陶向阳将银票塞进怀中,还伸手轻拍宋芸的发顶。
“你娘多亏有你,她是软性子,凡事拿不出个主意,你这么多年真是辛苦了。”
他突然说这些话,宋芸微觉奇怪,但今晚他要出去办事,宋芸没再说什么,又互相寒暄几句,就回后院去了。
星光低垂,宋芸一枕黑甜,直到被人大力晃醒。
“芸儿!芸儿——”
几度眼皮半掀,宋芸却睁不开眼,渐渐听出是钱妈妈的声音。
“这怎么办呀,大小姐一直醒不过来!”
宋芸听出是银月的声音。
“去打盆井水来,快!”钱妈妈吩咐道。
宋芸旋即感觉到整个人被浇透了,浑身颤颤,双眼终于睁开,只见一张张脸凑在跟前。
“怎么回事……”
她无力地开口,声音低得几近于无。
“大小姐,夫人不见了!陶向阳父子也不见了!”
钱妈妈的声音紧绷绷的,见宋芸没有反应,直接上手掐在她人中的位置。
“你说什么?!我娘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