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就是沈大人,竟连别人有何私物都要揣测一番。”秦镜语盯着沈思溥那淡漠至极的眉眼,三分讥诮七分不满地说道,“可见是用心了。”
沈思溥闻听此言,既没有恼怒,也没有辩解,只反手掏出一套桌椅,摆在了地上。
“请。”他伸手指着离秦镜语颇近的那张椅子,说了句。
而他则坐在离他最近的那张椅子上,掏出一套茶具,烹起茶来。
秦镜语看着对方那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悠闲模样,内心在不满的同时,也表示非常的佩服。
她都那么讥讽了,这人竟还能如此气定神闲,不急不躁,真不愧是浸淫刑场多年的巡司长,心态这块拿捏的就是可以。
她应该多跟人家学学。
有句老话不说得好嘛:不能因为你讨厌一个人,就否定他身上所有的优点。
她要打开善眼,多去关注并学习别人身上的长处,这样自己才能成长得更快。
就譬如沈思溥心态这方面,她就可以择善而从。
“多谢。”秦镜语道了声谢,便一屁股坐在了沈思溥的对面,毫不掩饰地看向了对方那双透丽润明的手。
那是一双美手。
不论是颜色,还是手型,都很好看,是她喜欢的款之一。
因着那双手,那炙茶、碾茶、筛茶等一系列费时颇久的烹茶过程,都莫名散发出了一股绮丽与曼妙。
可绮丽归绮丽,曼妙归曼妙,不知为何,秦镜语对沈思溥那双手,就是无法产生之前那种悸动的感觉。
明明在看到乾宴那双手的时候,她还做白日梦了呢。
难不成是因为见到了乾宴那种极致美感的手,所以其他的都入不了眼了?
其实,秦镜语不知道的是,这一切都是岁老仙的良苦用心。
早在她对乾宴的手发花痴时,岁老仙便当机立断在她体内布了一道印。
这道印可限制她体内某种情愫的产生。
让她不会因为哪个男人特别帅、特别贴心、手特别好看、脚丫子特别香等某些因素,而对他产生男女之情。
不过,这并不代表她不能察觉别人的好意。
她仍可以欣赏别人的美,也会觉得某些瞬间很美好,甚至哪一次真的击中她心扉,她也会冒粉色小心心,但这种情愫转瞬即逝,维持不了几息。
不过,等她修为足够高,高到可以挣脱岁老仙那道印的时候,她便会立即恢复正常。
秦镜语挪开了放在那双手上的目光,转而看向一旁袅袅的茶气。
沈思溥察觉到她的目光移开了,自己那在嗓子眼迷路的心才终于回了家。
方才秦镜语那目光,跟只三月未沾荤腥的猛兽,乍一看到块肥肉似的。
让他一度手忙脚乱。
亏得他对整个煮茶过程了然于心,就算闭着眼也能烹完,这才没露出任何破绽。
不过对方也的确沉得住气。
见他没有回应她的话,不仅没有恼,反而还淡定无比地坐了下来。
这份从容镇定,着实让他刮目相看。
如此一来,他原本的计划便只能作罢。
毕竟她能等,他却不能等。
“秦姑娘,沈某这里有个故事,不知你可否赏耳听听。”沈思溥一边调制配香,一边用眼角余光观察着秦镜语。
秦镜语自遇见这姓沈的之后,就没听他说话如此礼貌过,当下便被勾起了兴趣:“沈大人都这么说了,那我定要洗耳恭听。”
沈思溥闻言,脸上终于带了点冷漠之外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