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宾提了提眼镜:“哦?”
怀疑态度并不需要直接提出,而是暗示。罗宾越来越喜欢这种省事简单的办法。
“我和解予真没有血缘关系,主要是她姐姐……”
迟童还在读硕士时认识解雨欣,他们是同一学校、同一专业,俩人很快变成了恋人。他们已经早早决定结婚,只是偶然一次导师劝告迟童说,你应该继续读完博士走学术路线,我很看好你,我会帮你。于是之前准备直接参加工作的迟童犹豫了,在解雨欣的支持下他读完博士,进入了生物研究所。
他和解雨欣迟到五年的婚礼终于要走上礼堂。
不幸的是解雨欣在一次实验室突发事故时不幸丧命。她家里就她和妹妹俩人,父母在她还念高中时就死掉了。迟童觉得自己有照顾解雨欣妹妹的责任,于是他到处寻找这个小姑娘。解予真和姐姐不同,她从小就不是安分学习的性格,喜欢混迹街头,爱好有俩,一是变魔术,二是跳舞,曾经还组建一个街舞队,不过早早解散。
去解予真曾经混迹的舞队里没有找到她,迟童有些失望地回到西叶市。
就在机场外他看到了解予真。
不过对方的样子有些奇怪,好像处于一种迷迷糊糊的状态。本来他准备当时就叫住她的,不过一个念头让他停止了这个想法。
“我懂。”
罗宾并不需要对方说得太直白。
这是一种家长的感觉。很多东西来得太轻易就不会珍惜。所以作为家长来说,更喜欢在背后看着孩子,只有遭遇巨大危险时才会站出来,前面都是给孩子的冒险机会。经历过危险之后孩子才会明白一些东西,不是那些书上所说,美化后的样子。
生活本就是一件残酷的事情。
就这样,在关键时刻迟童救下了解予真。
“她不太认得我了。”
迟童双腿交叉,十指交错放在膝盖上,脸有些发黑:“不知道是不是她服用了什么药物,她的记忆变得很乱,人也虚弱,还说自己是来自火星,要给我变魔术。于是我就带她去了医院,医生诊断她有精神分裂和幻觉,最好先在家里看护一阵,服用药物看看效果怎么样。我的工作是没办法全天候照看她,所以我只能够在外面租一个屋子,每天去看一看。她今年才十七岁,我现在算是她唯一的亲人。满意了吗?”
罗宾本来可以说监护人是需要证明和文件的,不过眼下并不是重点。
“我能够去看一看解予真女士吗?”
“不行。”
他一口回绝,没有任何婉转的余地。
“现在她还在治疗中。医生说她病发时还可能伴随极强的攻击性,而且只要在人多的地方她就很兴奋。现在独处才是她最好的选择,用药物治疗之后如果还没有起色我会再次带她去医院。”
说着,迟童从钱包里摸出一张会诊单和发票。罗宾看了看,是市第一医院精神科的一个医生签的字,上面写了一些症状,虽然字迹潦草,还是勉勉强强能够辨认。日期是一个月前某天。
“根据我打听到的消息,解女士犯病时是说她不是地球人对吧?她有没有什么特别反常的行为?”
“有,很多。不过我都顺着她来。”迟童眼神中都是疲惫:“她以为自己是到地球的火星人。还解释了一番火星人的光体作用……她让我给她买了很多书,百科全书,历史,哲学,宗教,经济……每天看书超过十二个小时,我不得不守着她定时吃药上床睡觉。”
罗宾点点头:“谢谢你。打扰了。”
末了临走前他又问:“你相信有火星人吗?”
迟童少有的笑了:“你相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