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舟这个人哪都好,唯独是这张嘴,不饶人!
她气得扭头就要离开,却一只冷的刺骨的手紧紧攥住,接触之下,将她温热的手心也带的染上几分凉意。
迟姗姗脚步微顿,偶然想到一句古语。
手凉的人没人疼。
这句古语骤然想起,砸的她心头猛颤,她回身看了一眼在病床上面色苍白,唇角紧抿的顾轻舟,气焰冲上脑子转身便要离开的情绪一时间化为乌有。
“去哪?”
顾轻舟冰冷的手还紧攥着她的手腕,低声问她。
迟姗姗脸色绯红,哑然失语。
良久,才憋出一句:“能去哪?我去跟你关窗户。”
她挣开那只冰冷的手,抬腿迈向窗边。
半敞着的窗户吹进簌簌冷风,窗外夕阳西下,已然要进黑夜。
窗外的人流稀少,还能听见楼下两个小孩踢着足球,相互叫嚷的声音,活力四射。
“别关太严,留一条缝,”顾轻舟微微松开眉头,“我也要靠这点冷风,才能提起一些精神了。”
迟姗姗应着,怕顾轻舟冻着,在窗边留下小小的一条缝隙。
病床上的顾轻舟身着一身蓝白色条纹的病号服,微风吹动着他的衣裳,在他单薄的身躯上挂不住般,衣袂摇晃。
听到窗外的嬉笑声,顾轻舟苍白的脸色勾起一丝笑容。
夕阳西下,红云映下柔和的光,正巧落下顾轻舟的半张脸颊上,为他苍白的脸上增添了一些血色,和唇角的笑意相互映衬着。
迟姗姗神情有些恍惚,似乎在那一瞬间,影子斑驳下,顾轻舟坚毅的容貌柔和了很多。
关于顾轻舟的想象一时间被拉回那个年少的顾轻舟身上。
脑海里是那张相片。
七八岁的顾轻舟穿着洋装,坐在顾鸾的膝上笑得正灿烂,他手里抱着一只棕色的毛绒小熊,远远地看着在外面踢球的其他少年。
明明是想象中的那一幕,顾轻舟竟也无比柔和与温情。
顾轻舟被窗外的红云烤的有些暖和,浑身六年来没有如此放松的感觉,他敛回神情,望向迟姗姗。
那人背着光,明明看不清的面庞变得清晰起来。
他看见了她唇角暗含喜悦的笑容。
她望见他柔和且温暖的神色。
相互碰撞交汇,汇做一团炙热的火焰,烤的人心头灼热,脸颊赤红。
两人飞快的别过神情。
迟姗姗的脸色似乎被天上的红云烤过,还未褪下颜色,目光却有意无意避开顾轻舟的眼光。
顾轻舟轻啜手里凉透的水,缓缓吐言:“明天我们亲自去见见那个勒索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