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奢华空旷的大厅静的只能听到厨师们局促不安的呼吸声。
站在最前方的主厨脸色大变,绞尽脑汁的回想着合约上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一条,汗流浃背的偷看墨云端的表情。
非但工作上没有尽职尽责,还将黑锅甩给未来的少夫人……
一旦那所谓的监控真实存在,别说是在江海的富人圈,恐怕连江海都再待不下去了。
然而墨云端心如沉渊,又怎么会被一个做贼心虚的家伙看出内心的真实打算?
连顾暖暖都在一旁呆住,悄悄的看了墨云端好几眼,揣测着男人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的,为什么老夫人会完全不提这决定性的因素?
如果是假的……她半点也看不出墨云端的话里有几分真意,岂不是日后过起日子来,一生都会被他吃得死死的?
两种截然不同的担忧攥住顾暖暖的小心肝,让她左瞧右看的观察着现场的局势,明智的选择闭口不言。
在这样无声的巨大压力下,墨云端慢条斯理的抬起眼眸,对着那瑟瑟发抖的主厨淡然道:“你是自己对老夫人承认错误,还是等着我让保镖将监控录像拿到这里来?”
“少爷,我,我也算是为墨家服务的老人了,老夫人也夸我做的菜好吃,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墨云端眼中笑意更冷,不耐的打断主厨,声音冰冷的令人心生畏惧:“当然……主动承认和被迫认错是有区别的,根据你的选择,我会考虑是否完全按照合同上的违约条款执行,并且在条款外附加一定的不利因素,毕竟我只有安然这一个妹妹。”
墨家对员工的大方慷慨是出了名的,自然权利与义务对等。
白纸黑字的合同上,违约要受到的处罚相当严重,再凭借着墨家的权势,也有理由将厨师矢口否认的过错判定为故意为之,那意义可就完全不同。
厨师心里翻江倒海,太阳穴紧张的砰砰砰的直跳。
在他为数不多的记忆里,他记得墨家的确是有监控的,但细想起来又似乎有点偏差……
墨云端的耐心在这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内消散一空,拉着顾暖暖长身玉立的站起来,对着沙发后安静伫立的保镖偏了偏头:“阿诺,去监控室走一趟。”
“是,少爷。”
与此同时,另外两位保镖离开各自的岗位一拥而上,将还想抵赖的主厨反剪双手,砰的一声按在地上,凶神恶煞的冷喝:“别动!”
“啊——”主厨猝不及防的痛叫一声,慌张之下胡乱对着老夫人磕起头来:“老夫人,老夫人是我错了,是我没有将安然小姐的忌口告诉给顾小姐,求您让少爷消消气,可怜可怜我吧!”
“真的是你?”老夫人数过手腕上的几颗佛珠,失望的摆了摆手:“我老了,墨家的一切都由少爷做主,你要求就求他去,我要回房歇着了。”
她之所以一大早的兴师动众,除了给安然伸张正义以外,本来是存了要让顾暖暖难堪的心思的。
现在尘埃落定,那个顾暖暖没准在心里怎么嘲笑她老眼昏花,她再留下也没有意义。
“奶奶慢走。”看着老夫人周身散发着不悦气息的背影,墨云端没辙的轻叹口气。
一边是他的小暖,一边是他的奶奶,两个都是他生命中很重要的女人。
甚至成熟一点来说,小暖才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因为她才是那个要陪他共度一生的存在。
他心中清楚小暖委屈,可老夫人年事已高,他也只能做到秉公处理,表面上不偏袒任何一方。
等到了卧室二人独处,他要怎么安抚委屈又坚强的小暖,就是他们小夫妻之间的闺房之乐了。
顾暖暖没想到事情会结束的这么快,匆忙站起身来对老夫人的背影表示敬重,接着迫不及待的朝着墨云端望去,压低了声音问:“墨先生,你刚刚说的是真的么?”
墨云端但笑不语。
压在地上动弹不得的主厨这会儿已经被安然的眼刀杀的吓破胆,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转而对着顾暖暖和墨云端的方向磕起头来:“少爷,少爷您相信我,我真的是一时糊涂,是不想失去工作才说说谎的,绝对没有要伤害安然小姐的意思啊!”
顾暖暖粉嫩的唇瓣抿了抿,不自在的往一旁横移了一步,避开主厨磕头求饶的方向。
顺着那惨兮兮的哭求声看去,昨夜还理直气壮栽赃她的混蛋一夜之间狼狈的成了阶下囚,跪在地上给她道歉,宛如现世报一般。
不过保护她的并不是满天神佛,而是夜夜与她辗转求欢的男人——墨云端。
心中暗自感慨权利真是个可怕的好东西,顾暖暖有点受不住这种场面。
墨云端对此却熟视无睹,气场强大的无视掉主厨的鬼哭狼嚎,当着大厅中所有的佣人淡淡道:“带走,按照投毒杀人未遂的罪名交给警察,如果他想请律师打官司,由着他。”
久居上位的掌权者稍一动怒,足够所有人噤若寒蝉。
从佣人们仰慕尊崇的神色中,顾暖暖再次深刻体会到墨云端的不凡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