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我今天胃口不错。”德内尔面无表情地接过点心。薇尔莉特的脸上立刻绽放出温暖的微笑:“那以后有不爱吃的东西,就交给你,反正你也尝不出什么味道!”
德内尔轻柔地抱怨着:“我又不是垃圾桶。”
“那就自己吃饱啊!撑得胃里一点都装不下!”
看着端庄的薇尔莉特暴露出活泼的一面,而“冷酷”且“刚硬”的德内尔在她面前顺从的像个孩子,马蒂尔德惊讶之余,悄悄对风韵犹存的“大姐头”嘉德丽雅说道:“让先生看上去很冷漠,但温柔地令人感到意外呢!”
大姐头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二人:“如果没有战争的话,阿让真的会是个非常非常温柔的好好先生吧。”
她似乎故意没有压低声音,这句评价清晰地传入到德内尔的耳中,他克制住流泪的欲望,心想着:她是对法军军官有什么误解吧,还好好先生……
…………
“油料还有多少?”
“一半,教官!”
“爬升到三千米高度!”
“是!”
“加油门!加到满!”
“是!”
罗贝尔将左手边的节流阀手柄推到底,发动机立刻引擎发出怒吼,带着他和教官直冲云霄。
“瞎抖什么!瞎抖什么!”从后方传来教官的怒斥,“稳住操纵杆!踩左舵!踩左舵啊,笨蛋!忘了螺旋桨偏转了?!你这个样还想击落敌机?!在编队里都能把你的长机撞下来!”
“是!”
“是你个锤子是!看速度表!”
“200公里!”
“下压操纵杆啊!白痴!”
“是!”
正当罗贝尔在高德隆C59上被背后的教练喷的战战兢兢的时候,其他的飞行员已经早早返回位于校区附近的正规机场,冒着凛冽的寒风对天上的小黑点指指点点,互相感慨着罗贝尔的悲惨命运,当然也不乏有人感激这位“大名鼎鼎”的“恐高者”替自己挡了枪。
如今已经是十二月中旬,飞行员们已经开始上高教机训练,每四个学员跟同一个“师父”。这些身经百战的老鸟对新学员自然是百般羞辱,“极限施压”,但即使是对“老鸟”而言,上尉弗朗索瓦·亨利·德勒也是最严苛的那个。
罗贝尔就被分到了“虐杀者”弗朗索瓦上尉的小队里,跟他同队的还有室友马丁·,以及隔壁寝室的皮埃尔·威尔森·勒布朗(就是因为与空战指挥学科教官重名才被大家称呼姓氏)和穆勒·拉罗恩·安道尔。
这四个被其他同学笑称为“中了头彩”的可怜人,今日便轮番遭受“虐杀者”的折磨,不过等最早登机的勒布朗下来后却大呼侥幸。或许是弗朗索瓦上尉今日心情上佳,从别处听来的变态举动一个也没应验在自己身上,马丁和穆勒也是如此,这让罗贝尔心情稍安,谁知等到自己上机训练时,才发觉弗朗索瓦上尉恐怕是“养精蓄锐”,特意要让他好看!
“不至于吧?不是说今天就光练习起降吗?”马丁担忧地看着他们的47号机越飞越高,逐渐消失在云层中。
跑道尽头的塔台,皮埃尔少校和欧仁中尉肩并肩站在扩音器前,听见里面不断传来无休止的谩骂。前者叹了口气,仔细地确认话筒已经关闭之后,对欧仁吐槽道:“你可真行,专让别人当恶人。”
“重症还需猛药,没有个大恶人怕是治不好这家伙的恐高症,就是要起到让他怕弗朗索瓦上尉比恐高更甚的作用。”欧仁压低了声音,“更何况,弗朗索瓦不本来就是个恶人,分到他队里的学员我能要走?”
“你不会是故意坑他的吧?”皮埃尔看了欧仁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