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氏赶紧推着纪韫璋让开了位置,“慧全师傅,还请您看看。”
慧全伸出手指探了探荣佩兰的额头,再搭上她的脉搏。
片刻后,他站起来身来,“施主忧思过重,无大碍,我施一针让她先安稳睡一觉。”
“施主有孕在身,还是不宜忧虑,大人尚可,胎儿难以承受。”
钟氏点点头,“大抵是兰儿第一回怀身子,她多有不适,还请师傅施针。”
纪韫璋抿紧了唇,荣佩兰是个平和的人,就算是院里丫鬟打闹她也不曾动怒。
上回情绪激动,还是从长公主府回来,长公主给了她一根玉簪。
这一回呢。
早晨他回到相国寺时,刚走上大殿的台阶,便听见廊亭边的哭泣,转头却见是他的小娘子。
廊亭再无他人,除了哭泣的小娘子,还有、一地的碎纸片?
好似是一副画作。
莫非那是一副岳父的画?
纪韫璋又暗自摇头,明石先生的画作市面上极为稀少,多数留存在谢家。
所以明石先生的画千金难求,若是岳父的画作,又怎会撕毁。
慧全收回银针,再探了下脉搏,才将东西都收进随身的医箱里,“无碍了。”
钟氏见荣佩兰平静的睡颜,松了一口气“多谢慧全师傅,阿弥陀佛。”
说着,她站起身来,亲自送慧全出去。
山间的日子似乎总比燕京走得更快,跟着庙里的师傅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荣佩兰不再去红枫林,也不去廊亭,她日日陪着钟氏听经,抄写经文。
就连裴氏见了都说,这哪里是儿媳,简直比女儿还要贴心。
钟氏都怕把她憋坏了,天天拎着纪韫璋的耳朵,让他带儿媳下山去镇上看看杂耍,听听戏文。
纪韫璋捂着耳朵,一脸的郁闷之色,“娘,好像我才是你生吧!”
钟氏听了这话没好气道,“老娘后悔了,可惜没有后悔药,不然我非得买个十斤,八斤的回来。”
纪世子,“……”
荣佩兰捂着嘴笑了起来。
相国寺的山下有个小镇,叫鸣山镇,因着山上的相国寺的缘由,镇上的居多以制蜡烛香纸为生。
再者,因为相国寺的声名远播,远道而来上香祈福的也不在少数,所以镇上的客栈也多。
临近晚上的时候,小镇长街的灯笼全部亮起,也煞是一番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