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祭天和大典要如何进行?”
巫漠历扫了一眼殿中的玉柱,淡淡的说道:“只能推后进行了。”
“可不!”贺太妃说的口吻甚急,“祭天和封后大典,是祭司大人算准了吉时的,怎能轻易的推后呢,这事关国家运势,岂能儿戏?”
巫漠历没想到贺太妃口风会如此坚决,一诧,道:“可念夕她没办法出现在大典上。”
贺太妃眸中闪过一丝笑意,语气不似方才那般急促,放缓了声音说道:“这后宫的妃嫔,又不仅仅只有她灵念夕一个,本宫看追云那孩子就不错。”
闻言,呼吸一滞:“朕颁得圣旨,封灵念夕为后,金口玉言,怎有中途换成他人的道理。”
贺太妃苦口婆心的劝道:“皇上,事可从经,又可从权,今非昔比,当下情况紧急,不能误了吉时,亦不能让满朝文武、百姓看天家的笑话。”
巫漠历却丝毫听不进去,态度坚决的说道:“朕不允!”
贺太妃脸上的婉色渐渐收起,声音变得严苛:“厉儿,你是番邦的后代,不会不知道吉时的重要性!”
巫漠历的眸神晃动,听闻此,终没在说什么。贺太妃见此,知道事情会按照她所说的那般去发展,当下起身说道:“我去偏暖殿那面通知追云,让她早做些准备。”
巫漠历看着贺太妃的背影,眸中闪过一丝不甘。
见贺太妃走远了,一直敛声屏气的漠秦呼出一口气,对巫漠历说道:“七哥,我怎么觉得贺太妃有些针对七嫂的意思呢?”
不仅他察觉了,巫漠历也察觉出来了,虽然贺太妃说的话都很合常理,但他仍是和漠秦有同样的感觉。她定是早知道宫中发生的事情,是有备而来的。
漠临看着巫漠历脸上的表情,心中想到:若是她还活着,就算背弃整个世间,和所有人为敌,他也不会让她受半分委屈。若漠历真的爱灵念夕,他怎么会让她受这样的委屈?于是开口问道:“真如贺太妃所言,立穆追云为后?”
巫漠厉眉心闪过一抹坚决,唇角勾起冷漠的弧度:“就按她说的办,立穆追云为后。让灵念夕也知道知道,这南胡的后位,不是非她坐不可!”
漠秦和漠临齐齐惊讶,难道巫漠历要在封后这样的大事上和灵念夕置气?
但两人脸上的讶色还没有褪去,就听见巫漠历的声音:“就先如了她的意,能立不是还能废吗!”
原来立穆追云为后只是权宜之计。方才巫漠历之所以那么说,不过是想在口头上解解气,但终究是舍不得。
巫漠临看着巫漠历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放下心来。巫漠历这么冷静的人,只有心爱之人才能搅动他的情绪。他对灵念夕即使恨得牙痒痒,仍旧难下狠手,看来是很爱她了。
皇位本就是世间最无情、冰冷的地方,他有了心爱之人,才不至于真的成为孤家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