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亲卫进屋找萧让的时候发现,他只身倚靠在塌上,头发松散,状态低迷,他再看了一眼床铺,整整齐齐的并没有睡过的痕迹。
难道说侯爷就在塌上睡了一夜?昨天侯爷不让人打扰,他就没敢进来,想到侯爷在这塌上窄睡一夜肯定是不舒服,便想着问一下用不用丫鬟进来伺候。
可走进了发现萧让的不对劲儿,他一直垂着头闭着眼睛,虽然看不到全脸但是能看到他脸色此刻是极差的,他又发现侯爷身上的衣服也都是褶皱,一看就是穿着衣服睡了一晚。
亲卫忍不住开始担忧了,难不成是那神医的方子出了什么问题,让侯爷彻底疯了!
想到这里亲卫心中一紧,赶紧上前叫醒萧让:“侯爷!侯爷你怎么样?!”
亲卫紧张的就要喊大夫了,这时,萧让终于动了,他缓慢的睁开了眼睛,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慢慢的从榻上坐起身子,像是一棵经历了冬雪的摧残,直到春日才有些生意的大树。
他嗓音沙哑且低沉:“什么时辰了?”
亲卫忙回道:“已经辰时了。”
“辰时。。。。。。”萧让抬了抬手,平日里结实的肩膀现在好像瘦弱的不堪一击似的,连抬起手都抖的像是风中的残叶。
亲卫心中十分担忧,昨夜侯爷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像是经历了生不如死的折磨,连那日神医施针的痛苦都没能把侯爷折磨成这个样子,难道说昨日是有更让侯爷痛苦的事发生了?
“伺候本侯穿衣,本侯要去西凉王府。”萧让虽然破败,但是说起要走的时候,眼神中还是有几分光亮在的。
这也让亲卫放下了一分心,他赶紧让丫鬟进来伺候侯爷洗漱,然后替他找了一件干净的衣服换上,又让小厨房准备了一些好入口稀饭,可是萧让只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碗筷,他站在镜子面前看着自己虽然憔悴但是依旧俊朗的面容,还算满意的点点头,但注意到眉毛的时候突然间停住了。
他问道:“本侯的眉毛好像不似从前黑浓了。”
“属下看来如从前一般。”
亲卫也是跟着萧让这些年里出生入死的,在他看来萧让并没有什么变化,反而觉得与从前相比,侯爷更加风姿卓卓了。
可是萧让却很不满意,“叫人给本侯描眉,本侯要让她看到我还与从前一般。”
亲卫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男子描眉的,这也不合风俗啊,他忍不住问道:“侯爷,您这是要去哪啊?”
萧让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道:“去找夫人,我们去接夫人回家。”
这话一出,亲卫吓了一跳,心中暗道不好。
该不会是神医的治疗起了反作用,让侯爷彻底失忆了吧?他不是早就与夫人合离了吗?怎么还要接夫人回家?
而且自从合离之后他就从未称呼夫人,都是直接叫夫人的名讳,他感觉侯爷现在的精神状态很不对劲儿,很有可能又犯病了。
“侯。。。。。。侯爷,您先稍等,属下这就去叫个丫鬟过来给侯爷画眉。”亲卫只能先稳住萧让,他得赶紧去通知老夫人。
不一会儿,门口响起了脚步声,萧让以为是丫鬟来给他画眉了,他露出一个恬淡的笑容,但转头一看,来的居然是老夫人。
老夫人慌慌张张的从外面进来,一进门就看到萧让坐在镜子前,面如菜色,嘴角噙着一抹诡异的笑。
老夫人脚下一踉跄,被身后的丫鬟扶住。